“见到了钱,你就肯录视频?”郭恒问。
翟昌亮咬牙切齿:“录,见到了钱,我当场就录。”
反正见到了钱,他抢了钱就跑,钱到手了,还怕郭恒?
郭恒沉思了一会儿,说:“好吧,跟我进车里,在车后座。”
郭恒用蓝牙钥匙自动打开门,翟昌亮立刻扑上前,拉开后车门坐进去,郭恒也坐进了驾驶座,透过后视镜冷眼看着后座的人四下翻找钱袋子。
“钱呢,我的钱呢?”翟昌亮没在后座找到他朝思暮想的三十万,愤怒又慌忙地质问郭恒。
郭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慌不忙地说:“我把钱给你看了,你真的会当场录视频?”
“会!”翟昌亮急道:“郭恒,三十万在哪,快把钱给我看看。”
郭恒拿起藏在副驾驶座下面的一个大黑袋子,将拉链拉开了五厘米的缝隙,露出里面的纸钞来,“钱在这里。”
翟昌亮伸手欲抢,被郭恒拦住:“不行,你要先拍视频证明是你敲诈勒索我,造谣我!”
“你自己干得那些好事儿,还需要我造谣吗?”翟昌亮冷笑:“你当初伙同我们欺负的那个人说不定早就死了,我手上有血,你也逃脱不了干系,你在网上发的那些帖子,评论,句句都是你自己打出来的字,瓦尔特之神,别人不知道你这个马甲,我可知道,我要是把你在网上发的那些言论打印出来,贴满你单位的墙上,你猜你那些同事会怎么看待你,你领导会怎么看待你,你家那大肚肥婆会怎么看你?”
“你嘴里放干净了。”郭恒终于变得有些恼怒:“我能笑她是大肚婆,你也配笑话她,你给她舔脚都不配!”
翟昌亮咄咄逼人,眼眶充血:“就算我拍视频了又能怎么样,我随时可以矢口否认,说是你拿刀逼我拍的,你真以为能和我一刀两断了?做梦!我就算死也要缠着你,你这辈子别想甩开我!”
说罢,翟昌亮伏身探向副驾驶座,伸手去够大黑钱袋子,他兴奋地拉开拉链,哗啦一声,纸钞崩了开来,除了最上面一层的粉红百元纸钞外,底下叠着的白纸也四处飞散,给翟昌亮弄得一时间愣住了。
不过翟昌亮没有能够再发怒,他伏在驾驶座和副驾座之间的小空间上,嘴角流下一丝鲜红的血,眼睛瞪得极大,不知是惊讶被白纸冒充的纸钞骗了,还是震惊于自己的腹部被利刃刺入,毫无防备。
“噗呲――噗呲――噗呲――――”
郭恒紧紧攥着手里的水果刀,接连刺了十七下,直到他再也听不到翟昌亮的痛喊,那具身体倒在车子里,手还够着钱袋里的假纸钞,眼球凸起,呲目欲裂,不肯闭上。
飞扬起的白色纸片冥币般地最终落到翟昌亮的尸体和郭恒的身上,满车狼藉。
郭恒的手、臂膀和膝腿沾满了鲜红刺目的血,他闭上眼,一手抓住方向盘,另只手哆嗦着掏出手机,但手上满是黏糊糊的血,面容也解不了锁,他愈发着急,却不小心拨通了紧急联系号码,唯一一个不用解锁手机也能拨通的号码。
这是顾胜鹰的号码。
***
“想好了吗?”
“想好了。”
“大胆去做,我给你收尾。”
“谢谢……师父。”
铜锣街道的巷子里,迟欢再一次站到这扇门前,油漆剥落得差不多了,她站在门口,许久没有动作,物是人非,张大娘搬走了,旁边几家住户也都搬走了,墙壁上贴着待售的告示,只有这扇门安安静静地矗在这里,什么都没变,好像她推开门,哥哥就会走出来,把她抱进去,在她怀里塞一个热乎乎的油登子。
迟欢松开手掌,看着手里的陶瓷小兔半晌,粉嘟嘟的陶瓷兔被长年累月地摩挲,就剩下原本的白色,她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