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午夜三点。

丁蕴洁起身去徐凌房间看看,床是空的,卫生间里没一丝动静,徐凌还没回来。她一惊,担心出事,急忙拨徐凌手机号,好在很快通了,徐凌本人接的。

“丁姐,我还在公司。”徐凌悄声说,做贼似的。

丁蕴洁有点恼,“你不要命啦?这都几点了,赶紧回来睡觉!”

“我不回去了,一会儿就到会议室眯会儿。常总他还没走,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

丁蕴洁火大,“他人呢?你让他接电话!”

“他在办公室,刚刚睡着。”徐凌软声说,“丁姐,你别骂他了,我觉得他,他挺可怜的。”

常昊泽就蜷在双人沙发上,他人高,躺下去嫌短,徐凌就到外面推了两把椅子进来给他搁腿。睡下去前常昊泽还说:“其实也不困,眼睛有点累,眯一会儿就能起来你要不先回去吧,让保安给你叫个车?”

早在三个小时前,他就这么说过了,那时语气要坚决得多,徐凌不善跟人争论,既没反对,也没走。

常昊泽每回出来看见她,总是很诧异,“你怎么还在?”随即又觉得庆幸,“那什么,有份东西需要整理出来,你要是不走就……”

再后来,看见她还没离开,似乎就有了一点点欣喜,也不再提让她回家的茬儿了。

徐凌说:“你睡吧,不用管我。”

他真就闭上眼睛睡了,很放心的样子,没多久就发出轻微的鼾声。

徐凌没有马上离开,站在侧面细细打量他,目光从他浓密的头发开始,到俊气的剑眉、眼睛、鼻梁、嘴,觉得他每一处都是熨帖的,是她期望的样子。随即觉得自己傻,像个花痴。视线从他脸上调开,脸烫烫的,有点不好意思。

常昊泽大约觉得冷,身子缩得很紧。徐凌走去把空调温度调高,但还是担心,睡着了会越来越冷。想起茶水间架子上经常会挂一件风衣,是市场部一男同事的,她走过去碰碰运气。

她拿着那件风衣转回来,把它盖在常昊泽身上。他睡得正香,浑然不觉。

徐凌从小就会照顾别人,不过很多时候是出于礼貌。而这一回,是她心甘情愿的。

关灯离开前,她又回首打量了常昊泽一眼,这情形如此温馨,她觉得自己能记一辈子。

回到空荡荡的办公大厅,徐凌忽然饿了,拉开抽屉,里面还剩了半包小饼干,她取出一块,塞进嘴里,慢慢咀嚼。饼干坚硬,少糖,但耐吃,有清冷、节制之感,是美味对健康的妥协。她对爱情的理解也是这样的。

* *

丁蕴洁特地去肯德基买了两份早餐带去公司,还没进常昊泽办公室,就听见里面传出笑声,很热闹的样子。

她走进去,发现常昊泽和徐凌人手一个肉包,一杯豆浆,有滋有味吃着,陈一帆也在,三个人聊得很愉快。

“我也买了早点来。”丁蕴洁把马夹袋往办公桌上一放,“想不到你们都吃上了!”

常昊泽说:“是一帆去买的。”

丁蕴洁稀奇地盯着一帆,“你未卜先知啊?”

一帆忙说:“不是,我今天到公司早,来给常总交作业,结果他忙到这时候,饥肠辘辘,让我赶上了。”

丁蕴洁笑道:“你这么爱采购,以后我有东西要买,能不能也找你啊?”

“丁姐一句话!”

常昊泽啃完肉包就去翻丁蕴洁的袋子,“蕴洁买了什么好吃的?哟!有太阳蛋,我喜欢!”

他抓起来就吃,汁水留出来,沾了满手,丁蕴洁忙抽张纸巾递给他,看他胃口大开,脸上也有了笑容,顿时放心多了。

上午的会开完,丁蕴洁找徐凌问情况。

徐凌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