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齐雪发了一条动态,内容很寻常,就是公事上的一点小感悟,问题出在留言上,有前同事在底下发评论,问她和赵浩明什么时候领证。
前同事和常昊泽也互加过微信,他的留言常昊泽看得见,以他的脾气,肯定是当场打电话给齐雪了。
丁蕴洁叹了口气,常昊泽的车在前面继续行驶,丁蕴洁庆幸,多亏是闻杰开车,如果由她来开,可能很快就会把人跟丢。
常昊泽终于停车,在通往郊外的一条路旁,紧挨着小树林,树林后面是一片湖,景色优美,非节假日,这里人迹罕至。
闻杰在距常昊泽五十米远的地方也停了车,低声问:“要过去跟他说话吗?”
“不用。”丁蕴洁平静了些,有点疲倦,“这种时候,他听不进去别人劝,还是省省口舌吧……我只是想确保他不出事。”
常昊泽下车,走进树林,身影在树和树之间穿梭,但始终在丁蕴洁看得见的范围内,她默默关注着他。
没多久,就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嚎叫,还有对树干拳打脚踢的动静,那喊声像受伤的动物在发泄痛苦。
丁蕴洁听得难受,眼泪很快涌出,她把脸转向车窗,不想让闻杰看见自己泪眼朦胧。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闻杰忽然吟唱起来。
丁蕴洁忍住哽咽,轻声斥责他,“你正经点……你没经历过,不知道有多难受。”
闻杰闭嘴了,趴在方向盘上,下巴磕着臂弯,安静等待,他没有扭头去看丁蕴洁,但也知道她在流眼泪。
今早他临时起意,去家居卖场买了靠垫打算给丁蕴洁送来时,绝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出惊心动魄的大戏等着自己。
天慢悠悠黑下来,常昊泽还在树林里暴走。
丁蕴洁看了看时间,一下回到现实,问闻杰,“你晚上有事吗?如果有事你先走吧,别耽误了。”
闻杰耸肩,“我能有什么事,再说,我怎么能把你扔这儿呢?”
丁蕴洁望着树林深处,“不还有他么?”
“就是他让人害怕啊!人伤心的时候根本没理智的,你又特别固执,一定要守在这里,谁知道被他发现了会干出什么事来……说不定把你剁了,扔湖里喂鱼。”
“净胡扯!”丁蕴洁被他逗笑,心情松快了些,摸摸脸颊,泪水已经风干,脸上皮肤干巴巴绷着,有点难受。
闻杰继续出点子,“不如咱们请他喝一杯?把他灌醉了,睡一晚,第二天不就没事了?”
“管用吗?”
“当然管用!”
丁蕴洁一琢磨,还真是不错的主意,正要下车,闻杰突然拉住她,“等等!”
常昊泽从树林里出来了,灰头土脸,神色颓唐,拉开车门钻进去,很快,车子就动了起来。
闻杰盯着常昊泽的车,嘴上问丁蕴洁,“还跟吗?”
丁蕴洁也有点懵,“那就……再跟一段?看看他上哪儿。”
这时她手机响了,是常昊泽。
“跟你说别跟着我,我没事。”声音异常疲倦,但不再饱含愤怒。
丁蕴洁深吸了口气,“是我让齐雪缓一缓的,怕影响你…..”
“我明白。对不起,不该对你发脾气。”
丁蕴洁眼眶又湿润了,“我没什么,你能想开就好……你,你现在怎么样?要不要,找个地方咱们聊聊?”
“我想一个人待着。”
“……好吧,如果你想……”
电话已经挂了。丁蕴洁怅怅地垂下手,扭头时,发现闻杰正用怪异的眼神盯着自己。
“看什么?”她没好气。
“有点惊讶。”闻杰说,“你怎么忽然变逆来顺受的小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