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十七皇子如今还在禁足。
三日后,孟跃派人给穆延传信,两人在琼花巷相见。
“你说什…嗷”穆延从榻上侧翻摔地,孟跃静默了一瞬,将他提溜回来。
穆延的眼角青了一块,如白玉生瑕,十分刺眼。但他顾不得脸上疼痛,他难以置信:“孟姑娘,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孟跃平静道:“我脑子很清醒,事情说完,我走了。”
“别啊。”穆延赶紧拉住她的手,又触电般收回,忙不迭道:“孟姑娘,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我只是太震惊了。”
孟跃的目光落在穆延的伤处,嗯,她看出来了。
穆延:………
穆延好说歹说,劝孟跃坐回榻上,他又询问了一些细节,直到小半个时辰后,双方才分别。
穆延径直前往十六皇子府,一路上他心如擂鼓,措辞怎么与十六殿下说,谁知他进府后,刚说一半,十六皇子就猜出来了。
“殿下不意外?”穆延眉头蹙起,他少有如此夸张神情,此刻显出几分滑稽。
十六皇子放下手里石杵,去柜子里取膏药,给穆延揉搓涂抹,淡淡道:“没什么意外。”
穆延一时不知是殿下给他上药而受宠若惊,还是震惊十六皇子不意外。
厅内东西打通,垂了竹帘,院内花树苍茂,消解夏日暑热,唯余微风徐徐。
一缕阳光穿过层层阻拦,落在十六皇子身侧。
“好了。”他擦了擦手,将膏药给穆延,又坐回去,握着石杵继续舂花汁。
穆延愣愣道谢。
十六皇子头也不抬,续上之前话题:“满宫的皇子公主连长宁宫宫门都进不去,大公主却能伴在太后左右,只这独一份儿,她就不简单。”
穆延心虚抿唇,他以为是之前大公主前往寺庙陪太后礼佛,太后感于大公主孝心,才多照拂一二。
厅外渐渐起了风,树影摇晃,竹帘摆动,将日光遮了严实,厅内一片静谧沉色。
十六皇子抬首,他乌发半束,面如美玉,看向穆延的眼睛如江海深邃,“舒元,你太正直,想不到这些。”
穆延却不似从前十六皇子开解他后,那般舒展眉目,他跪坐于十六皇子跟前,双手交握,低头沮丧:“殿下,其实我很愚蠢。”
孟姑娘也好,十六殿下也好,有时一个引子就能猜出大概,而他还云里雾里,他这些年念的书,没有半分用处。
厅外的花树在风中摇晃,亦如穆延摇摆的心。
忽然,他肩上一沉,穆延抬头,对上十六皇子温和的眉眼,“舒元,术业有专攻,你秉性纯良,心性正派,交给你的事,你一定尽善尽美,这已经是十分了不得的事了。”
穆延欲言又止:“可是我有很多不足……”
“但你改了。”十六皇子莞尔,他看向穆延的眼中是欣赏,“她说你不通疾苦,于是你私下寻访,对待乞儿也彬彬有礼,又有几人能做到你这样。”
“殿下。”穆延把住十六皇子的手,情绪剧烈翻涌,心中有好多的话,殿下待他如此情深厚谊,他百死难报。但穆延一时却不知从何开头,半天憋出一句:“孟姑娘也是为我好。”
十六皇子愣了愣,朗声大笑,一缕阳光落在他眉心,悲悯又神性。
原来厅外的风已经停了,日光又寻着缝隙,落入这间宽敞雅致的屋子。
十六皇子止了笑,对穆延道:“你真的很好,不要妄自菲薄。”
穆延用力点头,双目若星的回望十六皇子,“殿下,我记下了。”
之后两人没有说话,也不觉尴尬,十六皇子取了一根棉棒,沾了石臼里的花汁给穆延嗅闻。
穆延仔细感受,“草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