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蹙眉,她捧着白玉杯子,思来想去,脱口而出,“郎君,妾身从前也认得几个人,不若妾身…”

孟跃打断她的话,“那与过去有何分别,你舍了酒肆,舍了酒娘子这个诨名,要的是新生,我还没有懦弱无能到要你出卖身体。”

“可是…”在孟跃平静的目光下,孟九止了声,也歇了这个念头。

大抵是她神情太忧虑,孟跃与她道:“我早料到今日,已有对策。”

孟跃道麦坊的客人广,贵人平民的生意都做,她弄出那许多花样,不止是为钱。

麦坊接触的贵人多了,总有一两个好说话的,她打算舍出一部分利益,有了共同利益,她就顺势与贵人搭上线。

一切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否则她贸贸然捧着银子登门,人家觉得她莫名其妙。

孟九心中激荡,哑口无言。此时她想起上午,孟跃干脆利落的让人卸了地痞胳膊,明是不怕事的。

“郎君。”孟九激动唤。

此时秦秋敲响书房门,“郎君。”

孟跃道:“进来。”

秦秋绕过四扇花鸟竹屏,递给孟跃一个沙包,孟跃暴力撕毁,里面的纸条歪歪扭扭写着:“酉时。”

秦秋忐忑:“隔壁街铁匠家的孩子送来的。”

孟跃道:“一位故人,不必在意。”

秦秋松了口气退下。

孟九看过纸条,“郎君,那还寻贵人吗?”

“先等等。”孟跃将纸条扔进香炉焚毁。

日头攀升,章家院里传来惨叫,二门偏厅,章利顺看着堂中哭天喊地的男人,十分瞧不上眼。

“章大郎君,那小子太嚣张了,根本没把章家放眼里啊。”

章利顺并未顺着地痞话说,斥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没用。”

他命人把地痞带下去,管事上前,“麦坊东家强硬,怕是有所倚仗。”

章利顺不语,他也忌惮这个。良久,他咬咬牙:“再等两日,若对方虚张声势,哼!”

午后天儿愈发热了,热浪裹携了整座京城,十五皇子在府中纳凉,忽闻下人通传,十六皇子登门。

十五皇子立刻从榻上起身,走到门处,又回屋从衣挂子上扯了一件素色纱衣,感觉才像点样子。

十六皇子刚在花厅落座,十五皇子就来了,一见面把十六皇子抱个满怀:“怎么不提前递个消息。”

“几步路,顺势就过来了。”十六皇子温声道。

这条街上都是皇子府,京里人戏称皇子街。十五皇子和十六皇子两座府邸挨着的。

十五皇子松开十六皇子,上下打量他,一身玉色宽袍,乌发半束,眉目沉静,真是翩翩公子。

十五皇子越看越喜欢,他拉着十六皇子的手往后院去,“前边儿不自在,咱们兄弟俩去后院水榭说话,凉爽些。”

十六皇子应着,一个时辰后,十六皇子提出去京里转悠。

十五皇子不解:“这么热的天儿,转什么。”

十六皇子抿了抿唇,眼睫半抬,眼珠流转望向十五皇子,目光忧郁空濛,又垂了眼皮,低声道:“想多瞧瞧人,热闹些。”

十五皇子当即拉着他十六弟往外走,马车里置了四个冰盆,期间还叫上正准备外出的六皇子,以及刚回府的十一皇子。

“好热闹啊。”九皇子不知何时现身,他抬头看了看天,又看几名兄弟,“这大热天还往外跑,是有什么趣事。”

十六皇子看向十一皇子。

十一皇子心头咯噔,果然听见十六皇子道:“早闻八皇兄在京里造了一座讲经论道的明源堂,弟至今未见,甚为遗憾,今日与十五哥闲聊,听的只言片语,心痒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