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将奉宁帝请去,一番寒暄后, 切入主题,“哀家知晓皇帝同恭王有旧怨,但不论怎么说,你们是同父兄弟,血缘牵绊,断不掉。”

顾珩在下首应是, 太皇太后见状满意,道出心中所想:“如今恭王病了,就让他在京中仔细养着,不要急着把他派出去。”

顾珩颔首:“孙儿明白,孙儿等会儿派奉御去王府为十七弟诊治。”

太皇太后向顾珩招招手,顾珩起身,在太皇太后示意下,与太皇太后同坐榻上。

太皇太后拉住顾珩的手拍了拍:“珩儿,你长大了,哀家也老了, 算一算日子,哀家恐也将近大限……”

顾珩开口打断她的话:“皇祖母德高望重, 长寿久安, 莫要自己吓自己。

太皇太后愣了愣,随后笑着摇摇头, 紧紧握住顾珩的手,“皇祖母别无所求, 皇祖母只希望你不要违背你父皇遗愿。兄弟,当和睦友爱才是, 莫要同室操戈。否则你父皇九泉之下也不安宁。”

“孙儿惶恐。”顾珩起身礼道:“为国计,孙儿一定杜绝私怨。”

太皇太后微微蹙眉,天子的这个回答她并不十分满意,但也勉强凑合。她道:“你这孩子就是太讲礼,咱们祖孙说着话,不必太生分。”

祖孙二人闲话,殿外日头升高,骄阳高悬,太皇太后留天子一道用午膳。

午后奉宁帝离开太康宫,小全子低声道:“从前太皇太后不如何喜爱恭王。没想到会特意为恭王说话。”

顾珩睨了小全子一眼,似笑非笑:“是啊,为什么?”

那一眼看的小全子汗毛倒竖,结结巴巴道:“奴…奴不知。”

顾珩不置可否,收回目光,前往内政殿。

七八日后,恭王身子转好,进宫谢恩,他看向龙案之后的青年,眸中情绪翻涌。在顾珩看过来时,恭王又垂眸,遮掩阴暗情绪。

“前些日子臣弟偶遇文宣,见她可亲,心中一直念念不忘。正逢那日她赠臣弟香囊,今日臣弟欲回赠一个藤球,还请皇兄准许臣弟亲自相送。”

顾珩淡淡瞥他一眼: “文宣跟着女师父念书,恐是无空,你将东西与朕,回头朕转交也是一样。”

恭王一脸落寞,随即又提出拜见太皇太后,顾珩想了想,允了。

次日,太皇太后再次派人前来相请奉宁帝,祖孙俩谈话一会子,正到饭点,顾珩用过饭才走。

几次下来,红蓼和孟五娘她们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孟五娘与孟跃道:“阿姊,从前太皇太后大半年日子,才见陛下一面,如今一个月都见了好几次。”

红蓼迟疑:“或是逢上年关,再有太皇太后想为恭王讨一个好差事,陛下未应,双方僵持了。”

一切看起来合情合理,孟五娘却莫名不安。

她偏头问红蓼一个问题,“从前先皇在时,太皇太后亲近恭王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