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荷深深低着头,“我看过了,大夫说要些日子才好。”

“可是我上朝前,你的脸还好好的。这怎么……”像被人掌掴了。张澄不明白,实在想不明白。他如今也是四品京官,谁敢随便动他娘子?!

偏偏陈荷支支吾吾不肯说,张澄多问几句,陈荷就偏过头掉眼泪,张澄也不好再问,抱着人安抚,再次着人请大夫。

天色已经黑透了,关府灯火明亮,书房内,以御史大夫为首的文官愤愤不平:“荒唐,实在太荒唐了。我等若不阻止,天下都要毁在孟后手中了。”

“关尚书,当初是你一手扶持陛下登基,有天大的功劳啊。”

关尚敛目:“过去的事,不必提了。”

那人自觉失言,讪讪闭嘴。

御史大夫道:“左右我是不会屈服,明儿就告病假。没有朝臣,看陛下和皇后如何自处。”

关尚沉默不语,但此刻不反对,便是默认了。

一行人议定,明日告假。

门外通传:“主君,有神秘人传信。”

御史大夫几人也看来,关尚接过信纸一看,神情骤变。

御史大夫急问:“关尚书,怎的了?”

关尚把信给他们瞧,几人也变了脸色,一名御史坐地怒捶:“堂堂天子,竟威胁臣子,这,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说着说着悲从中来,“先皇,您在天有灵,管一管罢。”

“先皇啊”

关尚面色铁青,“子不语怪力乱神,本官看你是糊涂了。”

若是自身正,哪能被陛下捉到错处。

他心头窝火,但一时也没有良策,御史大夫迟疑:“那明日还告病假否?”

关尚双手成拳,因为太过用力,手背青筋凸显,咬牙切齿:“照旧上朝。”

他派人送走御史大夫,又召来传信小厮:“让你传信的人是什么样子。”

小厮摇头:“那人一身黑袍,效仿女子戴黑色幕笠,完全看不见脸。只说小的不转交信,关府会有大祸,小的这才斗胆通传。”

他说谎了,实则因为黑袍人给了他一锭金元宝,钱财动人心,他这才冒险一试。

关尚不知他所想,夸道:“你做的不错。”顺手赏了小厮二两银子。

小厮千恩万谢的退下了。他行走在夜色下,也忍不住琢磨那名黑袍人,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来关府。

黑袍人在京中绕了大半圈,打更声响了两道,这才回到恭王府,而邓王和胶东王也在府中。

恭王颔首:“你做的很好,退下罢。”

黑袍人离去,书房内剩下三王。

胶东王不解,“十七,你为何这么做。难道转性了,替陛下分忧?”

恭王嗤笑一声,他懒散地倚坐榻上,慢条斯理地剥葡萄,晶莹的葡萄塞入口中,汁水四溢,酸甜可口,令他眯起漂亮的眼睛,“怎么可能。”

邓王在榻的另一侧坐下,若有所思,“你怕关尚他们倒下的太快,无人抗衡帝后。”

恭王偏了偏头,面上笑意更浓,昳丽若霞,“知我者,四哥也。”

胶东王坐在桌沿,手上摩挲白瓷杯,“就算如此,以帝后之盛,朝臣也抗衡不了多久。不过早晚问题罢了。”

恭王挑眉,似笑非笑道:“七哥,你在胶东的日子太富足,磨平了你的心气了。”

胶东王沉声:“十七!”

邓王也道:“十七,他是你兄长,莫要无礼。”

恭王取了方帕擦手,起身同胶东王一礼,“弟弟言语无状,是弟弟不是,还望七哥海涵。”

胶东王哼了一声,揭过这茬。

恭王坐回榻上,又取了一颗葡萄,不疾不徐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