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没什么能难住跃跃。”十六皇子眼睛像水洗过一样的温润,他最近在修史,很多孤本残本,很是费心力,那些饱读诗书的翰林学士都会忍不住抱怨。

十六皇子问孟跃:“我几乎没有听见你抱怨过。”

孟跃又划下一块梨肉,“有。”她吃着梨肉,咽下肚缓缓道:“阿珩,我是人,我也有很多烦心事,很多搞不定的事,我肯定会抱怨。怨苍天不公,怨世道不善,怨人心太毒。”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隔了一辈子。

她垂着头,声音很低,像潺潺流水而过,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被暴力打磨之后的柔和,看的十六皇子一颗心都揪紧了。

“跃跃。”他回过神来,已经坐到孟跃身侧,环抱住她,把孟跃惊了一跳,无奈道:“我手里还有短刀,仔细伤着你。”

“我不怕。”十六皇子将脑袋靠在她肩头,偏头亲亲她耳廓。

孟跃耳朵痒,微微偏头,那吻就落在她细腻的颈间,嘬了一个红印子,隔远了看,像一朵小梅花。

孟跃真是拿他半分法子也没有,搁下没吃完的梨和短刀,用方帕擦手,扭身双手捧住十六皇子的脸,一阵揉搓,十六皇子脸颊肉似雪浪堆起,又纷纷散开,孟跃定定看他一眼,吧唧一口亲在十六皇子额头,接上方才的话题:“抱怨如果有用,人们不必做什么,日日怒指乾坤错就好了。”

“但一直憋着,会把人憋坏了。”十六皇子哼唧。

孟跃捋着十六皇子脸侧碎发:“所以折中,发泄够了还是要做正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