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四皇子召集众人赶路,与十六皇子视线交错时,神情复杂。
昨日朝堂,十六抢了他风头,时机那样巧,十六是有心,还是无意?
众人翻身上马,纵马疾奔。
那厢谯城刺史府,太子缓缓醒来,勉强用了药食,召见手下询问水患之事。
眼下中州雨停,谯城只待平稳泄洪,安抚灾民,事情就成功一半。余下防范瘟疫,重建村屋,恢复经济。
事情一条接着一条,挨个整顿好了,便是大功一件。
然而在泄洪之事上,底下人却是吵闹不止,事情仿佛回到原点,太子心头激荡,险些昏厥。
此时,一名随侍进屋通报,欲言又止,太子沉了脸,“屋内皆孤心腹,你尽管说。”
“回太子殿下,今上闻您有疾,特遣四皇子,八皇子,十三皇子,十五皇子,十六皇子,十七皇子等六位殿下相助而来。”
太子瞳孔骤缩,喉间倏地尝到腥甜,呕出一口血摔倒在榻沿,屋内陷入慌乱。
四皇子等人抵达谯城时,太子病情不但未缓,反而加重了。
谯城刺史诚惶诚恐给六位皇子安排住处,唯恐招待不周。
四皇子询问太子住处,刺史领着六位皇子去正院,却被太子身边的长史拦下:“诸位殿下,天色已晚,太子殿下用了药歇息,不便见人。诸位殿下明日再来罢。”
众人在院门处一礼,做足礼数,这才分散而去。
八皇子和十三皇子单独一个院,十六皇子同十五皇子住一个院。
十七皇子和四皇子一个院。
两星灯火下,十七皇子吃着冷茶,皱眉搁下。与四皇子道:“四哥,我们怎么做。”
“等明儿太子见我们再说,你不要胡来。”四皇子看着弟弟,神情不赞同:“十七,你此次不该来。”
光线昏黄,十七皇子的面色过分雪白,像夜里盛开的昙花,惊鸿一瞥,容色清丽。
他起身向榻上去,手肘抵在小桌上,双腿随意交叠,显得腿格外修长,手里把玩着半旧的缠枝纹茶盅,轻描淡写道:“我不来看着,旁人把你害了怎么办,届时母妃要哭瞎眼了。”
四皇子低声:“十七,慎言。”
十七皇子偏首望来,微微一笑,乖巧极了:“知道了四哥,说点别的罢。”
夜色如墨,天边不见月光。
十五皇子将窗户合拢,又摸了摸被褥,感觉有些单薄,“十六,叫人添一身被子。”
“不必了十五哥,晚上盖多了沉。”十六皇子轻笑道:“夜深了,十五哥也奔波一路,快些回屋睡下罢,明日咱们还有正经事。”
十五皇子一想也是,他大步走出门外,“你不必出来了,我给你关门。”
他转身关门时,看见灯影下的青年,双眸如水,面庞秀丽,橘黄色的灯火给十六皇子镀了一层柔光,显得他格外温柔。
十五皇子软了声,“十六,快睡了。”
十六皇子颔首浅笑。
屋门合上,十六皇子在案上展开舆图查看。
更深露重,红烛削减,他脑海中冷不丁浮现一道修长身影。
跃跃。
按之前通信来瞧,再有些日子,跃跃应该抵达隆部了。
去隆部也好,隆部安稳。
疲惫如潮水而来,十六皇子剪了烛芯睡下。
天边露出青灰,刺史府一众还在眠中,一队人马迅速前往谯城。
初秋的清晨湿冷泛凉,露意裹着风拍在脸上,冰冷无比。
刘生看向前方驾马的女子,微微俯身,藏青色衣衫下看见劲瘦的脊背,那么单薄,却又厚重,仿佛能扛起任何事。
达木询问孟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