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到最后,安佑忽地住了口,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说道:“我背错顺序了。”
“什?么顺序?”
“句子?顺序。”
桑渝没明白他的意思,眨着懵懂的眼眸,伸手去摸他的后脑勺,认真地问:“那?怎么办呀?会被老师骂吗?”
她的小手很暖很软,被触碰到的头发丝欢腾不逾,一直等她拿开?手,那?种软乎乎的感觉还?在。
两个人手掌托着下?巴,一起发起愁来,思考着背错顺序这件事情的严重后果,可就在目光对视上那?一霎,似乎都?明白过来,这里没有老师,背错顺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桑渝晃着小腿先笑起来,安佑看着她,也弯起唇角。
等笑够了,安佑低头,学桑渝的样子?晃起小腿。
他的手掌撑在长椅上,指尖发白,用力扣住边缘,脑子?里也绷着一根弦,一个小人在弦上跳着、指挥着。
可是他晃腿的动作仍旧僵硬刻板,像被提线而动的木偶。
安佑停下?动作,目光落在自己的鞋尖上。
“桑渝,你知道我喜欢读书吗?”
桑渝重重点?头。
“我喜欢一个人读书,也喜欢坐在宽敞的教?室里,坐在课桌旁,坐在同学们中间?,想和大家一起,大声说老师好,大声回答问题。”
说完长长的句子?,安佑舒一口气?,转过头对着桑渝笑。
“妈妈说,我马上就可以拥有这些。”
这一刻的安佑是明媚的,发着光的,
桑渝为他高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瘪了嘴。
她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唾手可得的,是别?人盼了很久的。
不知道是谁家的窗户开?了,哗哗的清洗声,脆脆的切菜声,刺拉拉的炒菜声中几句絮叨的家常话?,顺着风飘过来的烟火气?。
安佑跳下?长椅,脚踩在滑板车上,临走前回过头,“桑渝,我可能很久很久会看不到你。”
桑渝对道别?的理解,完全来自爸爸桑远南。
桑远南每次出差前都?会来拥抱她,过几个月或者半年,他会再出现。
她跳下?长椅,站到他的滑板车旁,眼神依依不舍。
“很久是多久呀?”
“几个月?还?是半年呢?”
安佑摇头,他读不懂她的不舍,仍旧自我快乐着。
“很久,可能是几年,可能是十几年,也可能是永远。”
“这么久吗?”
可是我还?没有给你看过我的小葡萄。
桑渝想了想,问:“我的小葡萄发芽了,等它长出葡萄,我们会再见吗?”
滚烫的潮热夏风抚过,树叶飒飒作响,蝉鸣声裹着热气?浮在左右,桑渝的汗珠黏住额头的碎发。
安佑漆黑纯净的眸子?望着桑渝,忽地迈过来一步,张开?双臂,拥抱住她。
他的体温和夏季的风一样热。
桑渝没来得及回抱,安佑已经?松开?。
他重新踏上滑板车,手握住车把,第一次回头,语气?郑重,“桑渝,再见。”
桑渝不知道这是一句回答,一句承诺,还?是一句礼貌的道别?。
她看着安佑自在的滑行着,身影穿过楼群,穿过树荫,穿过阳光,最终消失在转角,突然想到,自从第一次她看到安佑去追季悦摔倒后,他再出现时,总是带着他的滑板车。
如果不是有小朋友偶然提起,她已经?不记得,安佑是那?个跑步时会摔跤的小男孩。
他的离开?没有预兆,好像又?有某种确切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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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外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