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鸿胪寺官署大门洞开,谢灵瑜也不耽搁,径直朝着大门走去。

而门口站着的守卫,瞧见这么一个身穿绯红官袍的女子,缓步走过来,脸上倒是没有一丝讶异,反而是十分有眼色的冲着她行礼。

显然圣人早已经在朝堂上,宣布了此事。

永宁王谢灵瑜称为新任的鸿胪寺少卿,大周第一位女官。

此举一出,朝野上下自然是哗然,可是不管御史如何反对,圣人都不予以搭理。

倒是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们,各个都不吭声,毕竟圣人连一个正一品的亲王之位都给了,区区一个鸿胪寺少卿而已,不至于这般大惊小怪。

是以这件事在长安沸沸扬扬的几天,只是多了个茶余饭后的话题而已。

居然还真没什么人反对。

反正这位小王爷,本就属于异类,似乎这件事发生在她身上,即便荒唐,也有种理所当然的荒唐。

只是谢灵瑜此刻刚踏过门槛,还未走两步,就见对面一行人浩浩荡荡又匆匆忙忙赶来。

“殿下,”为首之人几乎是一路带着小跑赶赴而来。

谢灵瑜望着对方身上所着官服,便已经猜测到对方身份,未等对方站定,她双手抬起行礼道:“见过寺卿大人。”

这会儿刚赶到她面前的鸿胪寺卿曹务实,吓得险些要往后蹦,生怕受了她这个礼。

“殿下怎么对我行礼,”曹务实抬手虚虚擦了额头上压根不存在的汗。

谢灵瑜轻笑道:“大人乃是我的上官,我行礼本也是应该的。”

曹务实,鸿胪寺卿,他这名字起的倒是好,只怕是期许他为人务实。

偏偏人不如其名,谢灵瑜只不过稍稍一打听,便知道这位曹大人乃是出了名的泥鳅,滑不留手,一问三不知不说,主动的便是一个和稀泥。

此刻曹务实露出尴尬之色:“殿下身份贵重,乃是天潢贵胄,能来这鸿胪寺,本就是我们鸿胪寺的福分,下官一个区区从三品,怎能受殿下的礼。”

“大人,圣人既封为我少卿,此处便无永宁王,所以以后咱们还是以官职相称。”

这会儿曹务实哪儿还敢再推脱了,他尴尬一笑:“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

“少卿大人,初来乍到鸿胪寺,不如由我来给少卿大人引荐一番,我们官署的各位大人,”曹务实姿态那叫低到一个诚恳。

谢灵瑜知道对这种老油条来说,这已经是让步,便也没再过分逼迫。

想让对方把自己当成一般官员来看待,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有劳寺卿大人。”

曹务实这下当真是后背冒冷汗,特别是谢灵瑜越谦卑,他越是得小心翼翼。

此时他身后诸人,早已经在旁边依次站定。

于是曹务实做了个请的姿势,谢灵瑜往前走了两步,来到第一位官员面前,她微微抬头,仰望着对方那张俊逸而清冷到无可挑剔的一张面孔,随后她嘴角微勾,露出一抹笑意。

曹务实瞧见她唇边这丝笑意,当真是立马抬头挺胸,心中暗暗佩服自己。

得亏他把这位排在了第一,瞧瞧,瞧瞧,光是看着这么一张脸,殿下的心情只怕都要好上几分。

于是曹务实也不敢耽误,立即介绍道:“少卿大人,这位便是我们鸿胪寺丞,萧晏行萧大人。”

对方垂眸,黑瞳与谢灵瑜的眸子正正撞在半空中。

此刻他不再是先前九品官的青色官袍,而是同谢灵瑜一般都是绯红色。

大周六品以上官员的袍服,皆是这样的绯红。

这样的绯红在清晨特有的灿金光线照射下,显得格外耀眼夺目,浓郁的赤色反射在他俊逸的五官上,连眼尾都染上了几分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