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油已经在被泼洒在芦苇荡,如今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便是点燃这场大火。

萧晏行让其他人先行离开,只留下负责点火的船只。

他也在留下的行列之中,此刻他正在感受芦苇荡内风速,此刻确实是顺风,但是风不够大。

他要的是足够大的风,在大火被点燃的顷刻之间,便将岸边的叛军营地变成一片火海,烧成人间地狱。

萧晏行安静坐在船头上面,感受着周围的风。

直到夜半时分,芦苇荡被吹得摇摇晃晃,影影绰绰的宛如一大片的人影般,风终于来了。

鹧鸪声响起,这次留下的点火手立即明白了,此乃行动的信号。

于是执桨人将小船划到了芦苇荡的旁边,而早已经准备好的点火手,从怀中掏出了火折子,燃起火苗之后,便朝着芦苇荡扔了过去。

小船并未在第一时间离开,因为所有点火手都要确认自己点起的火能够烧起来。

终于一簇簇小火苗在碰到火油时,猛然迸起更大的火花,随后又点燃了旁边的芦苇,本就干燥的芦苇再加上泼洒的火油,干柴烈火,岂是等闲。

在大火烧起来之后,所有人齐心协力划着自己的小船,拼命远离芦苇荡,朝着远处更为安全的河面上拼命划去。

风起!

火烧!

几乎就是转息之间的事情,芦苇荡的火势连成了一片,又因为顺风的缘故,有些烧着的芦苇被风吹向了岸上,顺势烧着了河边的植物。

此时本就正值秋日,秋干物燥,一点火星子都可能引发一场大火。

更别说人为刻意制造的大火。

萧晏行的小船划到安全的地方河中央时,他便让人停下,他站在船里看着河对面,果然如他所愿的那般,大火真的烧向了敌军营地。

而原本正值睡梦中的敌军,再次被吵醒了。

只是这次等待着他们的并非是一点点小火,而是仿佛要毁天灭地的火灾。

可是很多人却压根不知道,这场大火又是从何处烧起来的。

眼前巨大的火焰,宛如从地狱而来。

也不知是从谁第一个说起来的,竟有士兵忍不住喊出:“天谴,这定然是天谴。”

莫名而起的大火,任谁看了都觉得不寻常。

更别说这些连日以来征战不断的士兵,他们本来就有很多人是因为干旱而被迫称为士兵,跟着谢献造反。

如今上面那些人倒是吃香的喝辣的,但是这些普通士兵因为多日作战,早已经是困顿疲乏到了极限,再加上连日来攻打扬州城,却连连失利,士兵之中早已经怨声载道了。

谢献同样是从睡梦中被吵醒,当他看着眼前的大火,还有周围混乱不堪的救火场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当他让人去问,究竟如何起火时,竟没一个人能给他答案。

反而还有一个将军居然跟他说道:“殿下,无人知晓是如何起火的,只是士兵们都在嚷嚷着这乃是天谴。”

“你们都是废物吗?此等大逆不道之言,你们居然也不约束这些士兵们,”谢献恨不得指着这些人的鼻子骂蠢货。

他气急败坏说道:“此等荒谬之言,若是谁敢再说,必军法处置。”

一时间,众人沉默不语。

只是因为这些人心头都忍不住想起了这位殿下当初的出师之名,他不也是打着牝鸡司晨,天将灾祸的名义,这才造的反。

他既然能以天谴煽动旁人造反,如今这个天谴的罪名落到了他自己头上,倒是气急败坏了。

但是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自然也无人敢说。

就在谢献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从帐篷外面匆匆走进来一人,众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