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上竟是将去岁那次的扬州剿匪计划全盘写在上面了,包括兵马人数,出动船只,还有配置的兵器,就连所携带的箭羽都写得清清楚楚。

谢灵瑜看了一眼,上面清楚写着箭羽配置乃是七万有余。

还有官兵五千多人。

这正好与先前在马球赛上,萧晏行跟她所说的一一对上了。

萧晏行说过,扬州去岁剿匪时,动用了七万多支箭羽,但是最终却只余下一万多,另外六万都是在交战时损失了,显然是消耗的太过夸张。

如今这封信上面所写的内容,竟与萧晏行所说的正好又对上了。

萧晏行定然不会骗她,这封信的内容自也是真的。

但是她看了一眼,信上并无落款,她随后冷淡说道:“这封信上并无落款,你又为何断定这封信乃是魏刺史所写。”

“殿下有所不知,我在魏刺史手下多年,早已经对他的笔迹一清二楚,这封信上的笔迹乃是魏刺史的。”

谢灵瑜却淡然道:“这世间本就是无奇不有,善模仿笔迹者并不罕见,单单只是一封信并不足以定罪。”

魏安说到底也是扬州刺史,身份贵重,即便是谢灵瑜都不能轻易处置他。

倘若只是靠着一封信,就想让治他的罪,看起来太过轻举妄动。

“我知殿下不信,我刚开始拿到这封信的时候,也是格外震惊,”曹天说道。

谢灵瑜直接问他:“这封信你是从何处何人那里得到的?”

曹天本也要将这些事和盘托出的,所以谢灵瑜问完之后,他毫不犹豫说道:“半年前,我像寻常一样来这个坊市,却不想在这里遇到了一个我完全想不到的人。”

此处坊市便是如长安平康坊那般,乃是寻欢作乐之地的聚集地,这里不仅有大周妓子更是有波斯、南诏、大食、婆罗门这些异族女子,可谓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找不到的。

“那人乃是水匪头目,在上一次剿匪之中,我也曾经随军,当时有一队水匪悍不畏死,险些冲到我们的船上,我记得带头的那人左眼有一道极长极明显的伤疤。”

“我是坐在马车上瞧见了那人,我还怕是自己看晃眼了,特地改了地方,跟着去了那家妓院。那人虽然坐在雅间之中,我借着自己喝醉了酒,闯了进去。这次我看清楚了他的脸,当真是那个水匪。”

谢灵瑜微微蹙眉,一个常年跟官府作对的水匪,居然堂而皇之的混进了扬州城。

如若让城中老百姓知道此事,只怕是要夙夜难寐了。

但是她也没有打断曹天,还是让他接着说了下去。

“我当时并未敢对此人下手,毕竟他出现的实在可疑。况且我与妓馆中的妓子略一试探,便知道这伙人并非第一次来这里了。特别是那个脸上有刀疤之人,他乃是那里头牌娘子的入幕之宾,出手极为大方,每个月都会来一次。”

“因而我并未着急拿下他,而是在第一次的时候将他放走。”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个曹天倒是个人物。

曹天:“我心下自也是惊奇,这些水匪早已是通缉犯,又如何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扬州城内,他们所用的身份文书又是何处来的。”

大周老百姓出行都需要‘过所’,办理这样的过所,除了需要本人到县衙里申请,还要有保人,在当地县衙严格审查之后,州府才会发放过所。

当然流民之类自是不在这样的考虑,但是流民也进不来扬州城。

这个水匪能这般光明正大的出入扬州,可见他所用的‘过所’定然是真的。

倘若一封信不够足以证明魏安有嫌疑,那么这个出现在扬州城内的水匪却太过有嫌疑了。

“扬州虽是繁华之地,包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