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谢灵瑜最后彻底痛下决心的原因,不管她再喜欢这个人也好,她始终是大周朝的永宁王,是谢氏皇族之人。
但是这封告密信却让谢灵瑜有些意外,她信这封信上并非胡说。
三千卫在江南经营的势力极深,而且又极为隐秘,只怕他们得知这些消息,反而比朝廷更快。
只是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谢灵瑜却思前想后了许久。
按理她应该在收到这封信的第一时间,便向圣人秉明此事,再秘密前往江南彻查此事。
但问题便在于这封告密信。
谢灵瑜从未离开过长安,更是没有在江南做官的经历,因而这封告密信是谁写给她的,显然是不言而喻的。
只怕她前脚刚跟圣人说完此事,后脚圣人便猜出这封信是萧晏行写来的。
毕竟跟她有关系且如今在扬州的,便只有萧晏行。
谋反乃是掉脑袋的大事,行事之人必然是秘之又秘。
这等大事绝不会轻易被人发现,但是萧晏行却能先于朝廷官员知晓,可见他手中必有自己的势力,是以谢灵瑜真正担心的,乃是万一圣人察觉萧晏行身份不简单。
三千卫对于圣人而言,是杀无赦的存在。
倘若萧晏行只是萧知节的儿子,圣人或许还会念及与萧知节从年少时的过往,对他并不会赶尽杀绝。
但萧晏行是三千卫的少主,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圣人必然不会放过三千卫任何一人,即便是萧知节的儿子。
所以在思来想去,谢灵瑜正犹豫之际,竟有人告密江南乡试作弊严重,当地官员包庇成风,纵容参加乡试学子作弊。
于是谢灵瑜当机立断,向圣人请命,前往江南督查今科乡试。
至于所谓南诏国特使一事,本来此事交给鸿胪寺来做便可,只是谢灵瑜为了掩人耳目,装作自己此番是带着秘密之事来江南,特地揽到自己身上的。
况且她本就遥领扬州大都督一职,虽说只是虚职,但是她此番来扬州却是名正言顺。
况且在她到了扬州之后,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告诉魏安,也是为了迷惑对方。
但是魏安似乎全然信了,如今还积极筹办宴会以迎接谢灵瑜的到来。
“下官率扬州众官员再敬殿下一杯,”在歌舞结束之后,魏安率先站了起来,朗声说道。
随后扬州众多官员立马跟着起身,每个人手中都端着酒杯,朝着谢灵瑜所坐的上首遥遥举起酒杯。
谢灵瑜端坐在位置上,微微含笑道:“本王此番来扬州,受扬州如此款待,甚是开心。”
“殿下当真是折煞我等了,殿下本就是扬州大都督,扬州州府官员理应来拜见殿下才是,”魏安作为扬州刺史,可没把这件最为重要的事情忘记。
谢灵瑜身份众多,名扬天下的便是她永宁王的身份,如今更为朝堂之上官员熟知的乃是礼部尚书一职,但是她身上还遥领着扬州大都督,虽然这个身份不如前两个那般为天下人所知,但是扬州官员却是一清二楚的。
毕竟真正论起来,魏安这个扬州刺史都要受谢灵瑜的管。
于是谢灵瑜也并未再客气,她轻轻举起手中酒杯:“本王便受了这杯酒。”
她之所以在此刻自称本王,也是因为她乃是以永宁王的身份遥领扬州大都督,此刻自也是永宁王的身份。
待众人坐下之后,歌舞再次开始了。
只听周围之人偶有低声窃窃私语,萧晏行本是垂着头,只听到一旁两个扬州官员低声说道:“先前只听过王爷盛名,如今一瞧,当真是名副其实。只可惜……”
此人摇头时还唉声叹气,他身侧之人不由笑问道:“只可惜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