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瑜却并不看他,只继续说道:“因而我阿娘为了保住我的爵位,亦或是为了降低我在朝中的存在,刻意找了僧人说我不宜在长安居住,让我迁居上阳宫,以此来避开天下悠悠之口。”
这应算得上是王府密辛,可此刻被谢灵瑜信口说来。
萧晏行虽不解,为何她要跟自己说这些,却还是耐心听着。
“你若是我,若想回长安,该如何是好?”谢灵瑜终于偏头,朝他看了过来,少女清润漂亮的杏眸里,藏着一股少女般的天真。
似乎她真的在认真向他讨教这个问题。
萧晏行眼睫微落,似在认真思考,该给予怎样的答案。
与其是寻求答案,倒不如说这是个考验。
半晌,他抬眸望向谢灵瑜:“殿下继承王爵经年,天下早已经从震惊到如今的接受,况且此事本就是圣人应允,只要圣人无反悔之意,殿下无需在意旁人。”
“殿下既想回长安,择一吉日,低调启程便可。”
听到这个回答,谢灵瑜似是极满意,脸上露出灿然烂漫的笑意。
她望着萧晏行说:“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亦是如此想法。”
待她笑意更盛之时,又慢悠悠再次开口。
“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我们明日一起去长安吧。”
这次,萧晏行彻彻底底愣住在原地。
却不知是因为明日去长安这个消息震惊,还是因为我们二字。
*
风清日朗,晨晖犹如洒金般落在漫山遍野,整个上阳宫都迎来了新的一天。
谢灵瑜早早醒了,不知是不是因为要回长安的缘故。
自打重新来过,她竟还未见到那些个故人们,倒是颇有些想念。
待她洗漱后,正准备用早膳,没想到听到外面一阵喧闹。
“谁在外面?”谢灵瑜皱眉。
自从她上次立威杖打薛贵之后,她这殿阁内可没人再敢这么大呼小叫吵吵闹闹了。
外面一个小婢子进来回道:“殿下,是花嬷嬷求见。”
花嬷嬷?
这么过去了,谢灵瑜差点儿都要忘记她了。
她被吓得病了之后,一直被医官诊断为身体还未康复,始终都在休养。
“花嬷嬷不是正病着呢,怎么会过来,”谢灵瑜不冷不淡道。
可是外面花嬷嬷显然已经急不可耐,高声喊道:“殿下,老奴求见。”
谢灵瑜本想让人直接将她拖走,不欲搭理,谁知外面的人又喊了起来。
一旁的听荷问道:“殿下,可要婢子带人堵了她的嘴,将她拖走。”
要是以前,听荷可不敢说这种话,毕竟花嬷嬷是太妃派来的。
可如今她们都瞧出了,谢灵瑜对花嬷嬷的厌恶。
“我倒要看看,她想说些什么,”谢灵瑜起身,径直走到门外。
花嬷嬷正跪在廊下,正要张口呼喊,看见谢灵瑜出现在眼前,声音陡然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似的。
“殿下饶命,老奴这般大喊大叫没了规矩,也实在是不得已的,”花嬷嬷这会儿把忠仆的模样倒是表演的十成十的像。
谢灵瑜竟也有性子,淡然问道:“不知嬷嬷因何故,这般失态?”
花嬷嬷这下反倒是被问住了,她露出为难之色,可是左思右想最后咬牙道:“殿下可是要去长安?”
谢灵瑜看着对方,神色平静。
见她竟这般淡然之后,花嬷嬷似被鼓励,一股脑说道:“殿下,太妃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您不可轻易回长安,如今您这么连消息都不透一声,就要这么回去了。”
“我若透了消息,如今还能回长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