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终于露出一个欣慰的笑,他沧桑的眸光看向远处大片的红,感叹一声。

“少爷如果知道你还肯为他哭,一定很高兴的。”

苏眠无言,她这条命是他救下的,不论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纠葛,现在他人都死了。

为救命恩人的身死而惋惜伤怀,是人之常情。

苏眠紧了紧手中的简单的红木盒子,对陆叔道:

“那我们去给他找一块向阳的地方吧。”

陆叔点头,佝偻着腰跟上她的脚步。

走了两步,苏眠见墨禹洲没有跟上来,她转头看他。

“你不来吗?”

墨禹洲刚刚还晦暗的眸子一亮,快走两步到了她身边,那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欣喜,好似终于得到主人想起的狗狗一样又开心又可怜。

他没办法和一个死人争,所以做好了暂时把眠眠借给他半个小时的准备。

没想到眠眠即使这么难受了,还记得带他一起。

苏眠瞧见他眼底的开心,伤感的情绪散了一点,她对墨禹洲吩咐道:

“去叫岁岁。”

“哦。”

大片的玫瑰花田里,苏眠将陆悠燃葬在了秋千旁,那里有凉亭可以挡风挡雨,也可以晒上太阳。

她将最后一抔土洒在小小的土堆上,对岁岁说道:

“岁岁,跪下磕几个头。”

岁岁不懂,刚刚还开心地跟妈咪一起挖坑填土,在他的认知里,他以为妈咪在和他藏宝藏。

现在妈咪让他给宝藏磕几个头,岁岁便以为是要他标记一下这个地方,便很乐意地哐哐磕了几个。

做完这一切,苏眠让远处候着的乔双带走了岁岁。

这里只剩下了陆风和苏眠以及墨禹洲。

陆风自知他赶不走墨禹洲,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从怀中掏出手里的包里掏出一叠文件递给苏眠。

“这是少爷所有的资产,他给了我们这些手下一些,其他都在这了。

少爷知道苏小姐用不上这些,但这是他给岁岁留的,希望苏小姐不要拒绝。”

苏眠接过,轻点了点头,“我替岁岁收了。”

陆风又从包里拿出一封信和一个资料袋,“这是少爷叮嘱我要亲手交到苏小姐手中的东西,还说,苏小姐不要忘了之前在信里答应过他的事。”

信?

苏眠恍然想到,之前在录制节目的时候,她看到的那封陆悠燃的绝笔信。

他说,让他永远当岁岁的爹地。

脑子里似是有什么东西快速划过,苏眠将刚刚的遗产继承协议递给墨禹洲,然后快速拆开信封。

她一目十行地看完,又颤抖着手回看了一遍又一遍。

脸上的表情从不可置信到恍然大悟,再到庆幸,勾的另外两人也迫切地想要知道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苏眠确认将信上的内容一字不落地看完后,又激动地打开手里的资料袋。

在看见那句“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确认墨禹洲为苏明睿生物学父亲”时,苏眠又哭又笑起来。

她将信件和报告单扣在怀里,抬起朦胧的泪眼看向墨禹洲,又破涕为笑。

笑着笑着,她又掉起了眼泪。

这可吓坏了墨禹洲,他一脸严肃紧张地问她,“怎么了?他说了什么东西?”

苏眠躲开他要来抢信的手,小心翼翼地折好信,重新装进信封,和那张报告单一起封进了资料袋。

墨禹洲有些委屈,她不让他看…

她和陆悠燃有小秘密…

但他尊重苏眠的一切自由,不会做出没品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