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能让,您的身后还有夫人,还有苏家人,不能再出事了。”

“让开!”

耳边嗡嗡的吵闹激起墨禹洲心底的烦躁,他一把攥住杨洛的衣领,甚至有些记不起眼前人是谁。

他只知道这个人不让他去找眠眠。

杨洛被他一吼条件反射般的头皮一紧,咬咬牙同样大声回道:“不让!”

“找死”

墨禹洲狭长的眸子微眯凑近杨洛,夹杂着冰冷杀意的声音从齿尖溢出。

紧接着,他一拳砸到杨洛的脸上,后者身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但他不能让。

杨洛稳住身形后顾不上去擦嘴角飙出的鲜血,再次往旁边一步死死守住墨禹洲前方的路。

这次他的举动彻底惹毛了身处失控边缘的墨禹洲。

曾花费无数个日夜从训练场上锻造出的铜拳铁臂毫不收力地砸到杨洛身上。

起初杨洛还生生受着,但墨禹洲盛怒之下的拳头不是肉体凡胎能承受得住的。

在挨了三下后,杨洛不得不展开反击。

就这样,在众人都在海面上忙着搜救苏眠时,墨禹洲和杨洛在岸上打得拳拳到肉、难舍难分。

最后还是杨洛略胜一筹,因为墨禹洲的体力早就透支。

他被杨洛压倒仰躺在地上,望着清透湛蓝的天空怔怔出神。

望着望着,男人低低呜咽起来。

悲鸣声和着海风吹动的海浪声,好似一段悲戚的哀鸣和告别,久久不散。

杨洛瞥开脸也蹭了下眼角的湿意,感受到身下的人没有挣扎力度后,他缓缓松手坐到了一旁。

他心中既是酸楚又是感叹,自从他十五岁时被墨禹洲从一群混混的拳头下救起,他就没有看见过墨禹洲掉过一滴泪。

在他的心里,墨禹洲就是个钢铁一样的铁人。

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到岗,即使偶尔的感冒也从未缺席过。

他敬业却也狠厉,对待公司的蛀虫都是雷厉风行的处决。

在他的脸上,最常看到的表情就是冷漠、深沉,还有偶尔的讥笑和放空。

却从没有见过他哭得像个失去宝贝的孩子一样,脆弱而可怜。

杨洛心底叹了一声又一声,在看见小五拿着手机要来跟他说事情的时候,朝他摆了摆手让他先别过来。

天大的事已经发生了,剩下的事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苏家人来得很快,私人飞机直接降落在海边的公路上。

这一带全部戒严,外围路过的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看见白日里海面上的船只人影,比鱼潮来临还要壮观。

而从小型私人飞机上下来的几个俊男美女,却是步履匆匆形容慌张。

接到小五消息的那一刻,苏星辞还不相信他听到的是真的。

他把小五臭骂了一顿,转头就去给苏眠打电话。

可当苏眠甚至是墨禹洲的电话都一直打不通时,苏星辞眼皮跳了起来。

他微颤着手又给小五拨了过去,这次小五阻止好了语言,快速将昨晚发生的一切都简洁明了地跟他说了说。

当时苏星辞是怎么从床上掉下来,又是怎么去敲响父母兄长的房门的,他已经记不清。

只知道等他回神时,脚下已经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苏家人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在看见墨禹洲躺在地上犹如死了一般安静时,他们心里抱着的那点侥幸轰然倒塌。

苏星辞上去就是一拳,他揪着墨禹洲的衣领迫使他坐起来,口沫横飞地暴怒质问道:

“墨禹洲!你他妈给我醒醒!眠眠呢?我问你眠眠呢?你把我妹弄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