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让他永远不用?再费劲说话的嗓音。我忍住了。轮椅上的老者开始继续拉他那久未上油还没调好音的琴弦:“我忠诚的‘孩子’……你是什么时候背叛了我?”
我眉尾一挑,不出意料地听见黑泽嘲讽道:“背叛?我没有忠诚过您,自然?又何来的背叛。”
Boss呛咳两声,勉强继续他顽固不化的发言:“无论是生命、力量,还是金钱、地位……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毫无吝啬地赋予你……”
黑泽漠然?:“先生,Boss,您忘了。我的生命是您从萝西塔那里偷来了火种,又让霞多丽不得不佯装顺从,才得来的;至于力量、金钱还有地位……都是我自己挣来的。”
哈哈。怎么还有霞多丽的事?听黑泽的用?词……可黑泽那银白色的头发,不是普巴撅实验的副产品吗?我可从他俩身上看不出什么遗传关系、等等……
我抱着胳膊灿然?笑道:“Boss,我觉得GIN说得很有道理啊!他无论去到?哪里即便是公安啊、FSB啊他都能爬到不错的位置。您是怎么想?的呢?”
Boss从黑泽话音刚落时,呼吸就急促了起?来;等到听完我的说话,我已经开始高兴他看起?来是要被我气得活不过今晚的紫红色脸皮。
Boss喘着粗气:“你们、你们这些不知感恩的家伙……还有伏特加你……如果不是我的金钱,你的家人、你的父母亲人们现在?还在?泥里打?滚!”
我也难以自控得面无表情:“如果是那种把十岁的孩子丢进堪比集中`营炼狱般实验室的家人,倒不如叫他们在?泥里打?滚吧。……被泥巴呛死也算不错的归宿,毕竟古语有言,‘尘归尘,土归土’嘛。”我敷衍地摊了摊手。
跟我说话时还挺利索有气势的鱼塚,此刻却卡壳了。
Boss这老妖怪看鱼塚不说话,倒是起?劲了。布满皱纹的脸红得像回光返照,他瞪着眼对我说道:“你这么咒自诩为‘兄弟’的人的父母死去,不怕他心里生出罅隙和芥蒂!不怕报应吗!”
我几乎是要被这些有了金钱和地位后就晃着满脑肥肠招摇过市的‘上层人士’逗得捧腹大笑。他们在?不计手段搜敛钱财后,又怕因此得到?上苍降下的报应,而开始求神拜佛反而觉得被他们敲骨吸髓,除了金钱外、连肉身都要被他们榨出油来吞下的受害者们,也会相信漫天?求也求不来的神佛。
他们既然?不保佑,又哪来的报应呢?
黑泽后退两步,躲开Boss狰狞面容说话时的飞沫。他黑色的风衣衣摆一尘不染,银色的发丝也在?壁灯光影里发着柔和的光泽。
黑泽的声音冷冽:“Boss,您还记得伏特加的实验报告吗?细胞受损老化的速率是普通人一点几倍……那个小数点后的数字,您还记得吗?”看着哑然?的老人,黑泽咧开残酷而血腥的笑容,“我知道您肯定不记得。我对您不算陌生,但您对我们……绝对称不上了解。报应?是了,日?本大地号称八百万神明,可惜我们是无神论者。”
一直紧咬着牙关的鱼塚终于出声,他开口道:“人人都等着神明降下报应,那报应永远只?被等待,它不会到?来。‘报应’就是我们这种在?泥里打?滚再爬起?来的人,向你们复仇后,在?历史里被写成传说,才有了‘报应’一词”
我抿着嘴,偏头看向鱼塚,他宽阔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啊……我不得不移开视线,发酸的眼睛正向我求饶。我眺望着落下细微光线的那个被我一个自由落体,就砸出来的窟窿,不禁想?到?:明天?会更?好吗?
胶着的气氛在?我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和控诉声里达到?了顶峰。在?场的人员里,警惕心和防备感最重的人,其实是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