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他的怀里,四下打量,四周的布置很普通,就像普通会社会有的白墙、水磨瓷砖、木纹办公桌和绿植。

黑泽并没有抱着我,于是我尝试着从他身上慢慢爬到地上,等我一只脚踩到地上,黑泽又将我一把抱回了自己的大腿上放着。

我从他的表情里能看出,他对于打断我并让我的努力功亏一篑这件事感到愉快。

他好无聊。小孩子都这么无聊吗?

我又从他的腿爬到地上,这次黑泽没有阻止我,他只是看着我四处翻找起来。

我的动作似乎并不影响这段剧情的发展。

我又听到我自己说话了:“你可以不要去吗?”我的声音略显平静,乞求的话里却没有相对应的感情在其中,“进去的人都死了,求你了,阵哥。”这句‘求你了’在这样冷淡的语气里更是格格不入。

黑泽咧开一个像鲨鱼一样的恶劣笑容:“我不去就是你去了,你想去吗?”

我看着他神情,认定他在说谎。

“为什么不能我们都不去呢?”幼小的我有些木讷地问道。

黑泽不再笑了,他看着我,他的表情也相当漠然:“这是我自己选的。”我甚至从他眼睛的反光里看到有着和他一样表情的我自己的脸。

这句是真话。

“你没有,这不是你选的。”

但真话也可以是‘谎言’。

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进来,他们脸的部分是一片光滑平整,没有五官。

我看着快吐了。

这两人叫黑泽跟他们走。

我站在白织灯下只感觉浑身阵阵发冷,我不知道那是我为黑泽担心,还是为自己可能有着的相同却未知的命运而担心。

我听到自己只是固执地重复着:“你没有。”

……

“関!醒醒!”我听到松田的喊声。

我猛然惊醒。只见萩原递来一方手帕,他略带忧虑地问:“还好吗?小樹莲。你好像做噩梦了,小阵平叫了你好久才把你叫醒。”

我装作迷茫不解:“噩梦?”

没想到是安室告诉我:“你哭了,然后说‘会死的’、‘求求你’还有‘阵哥’这些话。”

听起来好不妙……不是,我怎么这么会说梦话啊!跟港媒新闻标题有得一拼。

我看着他们看我的眼神,感觉这群人只要我一声令下就要拿出手铐准备逮捕‘阵哥’了。

“……哈哈,好难组合起来的关键词,听起来应该是什么光怪陆离的梦吧。”我接过萩原的手帕,擦干脸上的泪痕。

“不是过去发生的事?”松田直接问了,但语气并不强硬。我余光还是能看到萩原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松田一脚。

“完全没有印象。求我别死的话……没有吧。”我对他笑了一下,“求人别死倒是可能有……”

我的冷笑话看来是不好笑,萩原和松田的表情几近严肃,安室倒是微微笑着,但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松田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分别前我和萩跟你说了什么?”

“……有事找警察?”我迟疑道。

说实话因为睡眠不足,我现在一下子记不起十二小时前的对话,只能联系上下文来推理回答。

“不然还是让你抄写个一百遍吧。”松田这样说着,居然真的翻找起纸笔来。

我又不是小孩子!

“记住了,真的记住了!有什么问题至少找你们,可以吧?”

松田瞥了我一眼,把纸笔塞回了夹克外套的口袋。

萩原打趣说:“小阵平之后还会抽查的,要好好背诵噢!”

我正想接着说点什么缓和气氛,手机短信的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