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下茶杯,她淡漠道:“退下吧,此事我不会告诉定国公府的人,至于那碗汤药里头是何毒,你是死还是活,端看你的造化了。”
菊月不可置信的看谢苓,没想到对方不打算处罚她,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她不会被发卖,忧的是不知是什么毒。
她重重磕了三个头,泣不成声:“多谢苓娘子放我一马,奴婢无以为报!”
谢苓挥了挥手,菊月便一瘸一拐退了出去。
紫竹没忍住问道:“苓娘子,您这么放过她了?”
谢苓摇头:“这事没这么简单。”
她目光落在那几枚碎银子上,又收了回来。方才她捏起碎银时,觉得触感有一丝怪异,喝茶时触碰过碎银的指尖上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清香。
她很确定那不是菊月身上的味道,更像是某种昂贵的熏香。
紫竹巴巴地望着谢苓,对方却一句话也不说了。
她腹诽道,不亏跟主子是兄妹,都喜欢说话说一半。
谢苓道:“收拾吧,得出发去温泉山庄了。”
紫竹立刻应声,忙收拾行李去了。
......
辰时一刻,营地出口处已经停满了马车,不少贵女和郎君聚在一起说话,十分热闹。
谢苓带着紫竹朝马车走去,离众人不过七八步时,说话声猝然一静,看向谢苓的目光带着探究和轻鄙。
谢苓目不斜视走过,并不打算理睬。梦里她对这些人诸多忍让,卑微如尘,也未得到半分尊重与体面,甚至的了个上不得台面,却擅于钻营的名声。
竟然如此,倒不如放开性子,起码心里舒坦些。
与他们擦身而过时,她听到秦璇嗤了声,娇艳的眉眼带着轻蔑,语气张扬跋扈。
“手零脚碎的东西,也好意思露面。”
谢苓扯了扯嘴角,忽而露出受伤不已的神色,停下脚步,毫不避讳与秦璇对视,语气委屈:“郡主为何说苓娘手零脚碎?可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
众人没想到谢苓一副胆小模样,竟然敢跟嚣张跋扈的清河郡主搭话。按照她的性子,若真偷了镯子,该畏畏缩缩避着郡主才是。
可观她此时神色,脸上的委屈不似作假。要么真误会了人家,要么就是她心思太深。
一干贵女郎君面面相觑起来,沉默着观望。
秦璇也没料到对方敢反问,她也不是傻子,带着狐疑的目光看向坐在轮椅上的林华仪。
林华仪低咳几声,语气温柔:“苓妹妹不必委屈,事情过了就算了,郡主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
谢苓心中冷笑,暗道不愧是拱火的好手,一面给她的定了罪,一面明褒暗贬秦璇,将对方架在道德高地。
秦璇此时若是继续嘲讽,就是斤斤计较,若是放过她,则心里又咽不下那口气。
但秦璇向来不是能被道德裹挟的人物,她母亲是长公主,父亲是平淮侯,身份堪比受宠的公主。怒火被激起后,她自然不会怪罪身为“手帕交”的林华仪,而是全部转移到谢苓身上。
谢苓观察秦璇神色,果不其然扬起了眉毛,准备对她出手。
她抢在秦璇动手前,低泣道:“郡主倒是让苓娘死个明白,怎能不由分说就说我手脚不干净的?我好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
她抽抽搭搭转头,对林华仪道:“您说是吧,华仪姐姐。”
林华仪表情一僵,随即点头道:“妹妹说得是。”
秦璇柳眉倒竖,怒道:“冥顽不灵,本郡主就让你做个明白鬼!”
玉指点了身旁的侍女道:“你来说。”
那矮个子微胖侍女福身行礼,上前一步道:“苓娘子好,太后赐给我家郡主的镯子丢了,而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