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苓回过神,笑着摇头:“不碍事,我只是想让自己清醒些。”
雪柳还想劝,余光却忽然瞥见一道寒光朝沈苓后心射来。
她瞳孔猛缩,一把推开沈苓,只听“锵”的一声,一把匕首自二人中间飞过,没入身后的柱子上。
雪柳惊魂未定,一面把沈苓往身后护,一面扬声道:“来人,护驾!”
几息后,宫人和禁卫军鱼贯而入,将沈苓护在其中,另有卫兵前去搜查刺客。
沈苓皱眉,抬手拔下没入柱子的匕首,取下扎在上面的信。
她展开一目十行看了,顿时勃然大怒。
信纸被攥成一团,她望着匕首飞来的方向,咬牙切齿,“给朕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捉不到人,提头来见!”
“另外派人去谢府看看,谢尚书是否安然在家。”
禁卫军领命匆忙离去。
雪柳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主子如此情绪外露,她担忧道:“陛下,信与谢大人有关?”
沈苓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会,她眼神森冷:“信上说,若想谢珩活命,就去寒山寺的藏宝阁。”
雪柳张了张嘴,愕然道:“此人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威胁陛下。”
沈苓没说话,情绪慢慢平静后,垂眸思索起来。
观星台在皇宫边缘,建得极高,能把匕首射/上最顶层的,不是一般人。就算是飞羽这般的武功高手,也做不到这一点。
到底是谁,会有这般本领。
她揉了揉眉心,疲惫道:“罢了,先回去。”
两刻后,陈漾入御书房,跪地叩首后,沉着脸禀报:“陛下…谢大人他,不见了。”
沈苓唰的站起来,昏黄的宫灯在她眼底映出两点火光。她脸色发白,握着笔的手微微发颤,墨迹滴落到衣摆上都未察觉。
“找了吗?”
她听到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陈漾点了点头,愧疚道:“微臣已经派人去搜了,另外……谢大人的侍卫飞羽说,人是忽然不见的,他未听到异常动静。”
沈苓半晌没说话。
她皱着眉,把毛笔丢在御案上,接过崇明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上的墨汁,于案前来回踱步。
少顷,她停下脚步,终于做好了决定。
“调五千兵马,其中三千于寒山寺周边山路埋伏,剩下两千护送我上山。”
话音落下,门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
是沈昱来了。
少年身形挺拔,身上已经有了谢珩的影子,一双凤眸冷得像雪,气度冷淡,却又多了几分端方。
他疾步走到沈苓跟前,拱手行礼后,紧张的看着她,“母皇,您不能去!”
陈漾和崇明也跟着跪地劝诫:“陛下,背后之人手段莫测,您不能以身犯险!”
沈苓目光滑过几人担忧的脸,手指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粉玉镯。
她有种预感,她得去。
不管怎么样,哪怕是陷阱,她也得跳。谢珩的命等不得。再者,背后之人如此嚣张,她若做了缩头乌龟,日后只怕会有更大的麻烦。
“不必多言,朕意已决。”
沈昱看着母亲决绝的脸,再一次对谢珩起了厌恶之心。
谢珩的存在,只会给母亲带来麻烦,他死了才好。
*
山中夜色更浓,云层在峰峦间堆积成铅灰色块,光秃的枝桠划开墨蓝色天幕,寒风掠过时,枯枝在黑暗中裂出细碎的脆响。
沈苓坐在马车上,禁卫军护卫着,队伍浩浩荡荡,一串明亮的灯火照亮了山间的路。
不多时,马车停在已经换了主持的寒山寺门外。
寒山寺自打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