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玥被侍卫架起来,她盯着沈苓的背喘息着,嗓音嘶哑:“沈苓,你以为除了我,你就能坐稳江山吗?”

“我告诉你,你一定会死,你生生死死都不得好死!”

沈苓走向御案的身影一顿,她侧过头,昏暗的光线在她脸上覆上一层阴霾,显得有些冰冷。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司马玥皱眉看着她:“什么?”

“心灯不灭,自照乾坤。”

……

天嘉四年十二月,司马玥斩首示众,秦璇被幽禁永巷。

残党在三个月内,被沈苓以雷霆手段肃清,朝堂亦经历一番大换血,不少寒门子弟在谢氏举荐下入朝为官,占据不少重要职位。

天嘉五年,在关陇集团与孔、虞两士族斗争中,沈苓联合寒门官员,促成“幽禁会稽王”。

天嘉六年,沈苓开始改革官制,将尚书省下六曹更名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各司其职。同年七月,崔氏崔延年疑司马昱血脉,沈苓请太医与天师共同作证,反咬崔氏结党营私,挑拨皇帝同太后关系,图谋不轨。

崔氏阖家被贬官流放,百年不得入朝为官,此事后,沈苓趁机掌握三省六部。

自此,她手中兵权政权两得,毫无顾忌立“二圣同朝”制度。

天嘉七年夏,十二岁的司马昱突然病重。

是日清晨,万重宫阙尚蜷在雾绡里打盹,天穹已褪成雨过天青的亮色。晨岚像揉散的棉絮,在空气中浮动飘散。

式乾殿的龙榻之上,少年天子躺在被衾之中,脸上起满了红疹。

沈苓伏在床侧,眼底一片青黑,显然已经几日未眠。

当日光刺破云层,金芒透入窗棂,床上的少年动了。

司马昱睁开眼,看着疲惫睡着的母后,眼中闪过心疼。他轻轻碰了碰沈苓的手背,对方便猛地睁眼,欣喜的看了过来。

“昱儿,你醒了,可要喝水,还是吃些粥?”

说着,她又想起来了点什么,扬声唤殿中宫人:“快去请沈太医来,就说陛下醒了。”

交代完,她起身倒了杯温水,喂司马昱喝了。

“昱儿想吃什么?母后差人去做。”

司马昱拉了拉她的袖子,轻轻摇头:“母后,儿臣有话想跟您说。”

沈苓看着儿子虚弱的脸,心中一阵害怕,眼眶慢慢发红,“你说,母后听着。”

她不明白,昱儿怎么会突然病了呢,还是沈太医查不出的病症。这满身红疹,究竟是中毒还是什么。

究竟是谁在害昱儿,他那么乖。

司马昱半撑起身子,用袖子为母后擦了擦泪水,虚弱道:“母后,儿臣身子实在虚弱,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当不了这皇帝。”

他顿了顿,抓着沈苓的胳膊一点点坐起来,喘息道:“儿臣,请母后临朝。”

“登基为帝!”

沈苓面色大变,转而瞬间失去血色。

她愣愣看着自己的儿子,面前少年的面庞和她何其相似,又何其不同。

他那么善良,那么聪慧,怕是早知道了她野心勃勃,想要颠覆大靖。

这些年,她一直在怕一些件事,怕昱儿知道他不是先帝亲子,怕二人因为皇权反目成仇。

沈苓心中纠结了很久,她想要皇位,却也做不到不顾昱儿的想法。

没曾想,一直害怕的事,今日还是发生了。

昱儿这话,显然是决定成全她这个母亲的野心。

明明应该是好事,可沈苓心中却难受的厉害,她动了动唇,颤抖的手将司马昱轻轻拥进怀中。

“昱儿,别胡说,好好治病。”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某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