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苓气得发抖,挣脱不开,抬手捂着耳朵,却依旧有字眼飘进来。

什么“回来就娶你…”、“给你新身份…”、“我会对你好”……

她越听越气,忍无可忍怒道:“你朝我发什么火气?你大哥思春与我何干?”

“我看你谢家的人都是疯子,都有病!”

这话说得极为不客气,谢珩没有反驳,而是将信纸揉成一团,随手抛进新燃的炭盆。

他将谢苓转过来,捏着她的下巴道:“你说得对,所以……”

“现在给他回信,我看着你写。”

说完,他松开谢苓,从内室的小案上拿来笔墨纸砚,摆到罗汉榻上的小几上,随后坐下。

谢珩瞥了眼站在原地不动的谢苓,催促道:“还不快来?”

谢苓懒得理这人犯病,瞪了他一眼后转身就往内室走,却被一把拉住了手腕。

她甩不脱,被拉到罗汉榻跟前,坐到了谢珩腿上。

谢珩将笔沾了墨,塞在她掌心,视线落在她脸上,下巴微扬指着小几上的纸张道:“写。”

谢苓气得不清,她咬了咬牙,深知若是不写,这人一定会继续纠缠下去。与其和他在这浪费时间,不如随便写几句话。

反正她也不喜欢谢择,说清楚也好。

她思索了一下,提笔洋洋洒洒写了几十个字,总体意思就是对谢择无意,况且她已经入宫为妃,请他莫要再传信。

写完后,她也不管墨迹干没干,拿起来一把拍在谢珩脸上。

“满意了吗?满意了赶紧从本宫的含章殿滚出去。”

“本宫可没工夫跟你们谢氏兄弟玩这种兄弟相争的戏码。”

墨味扑鼻而来,他抬手将纸从脸上拿下来,扫了一眼后,眼底的郁气才彻底散了,也就没计较谢苓把信拍他上脸的事。

谢苓要起身,却被禁锢得死死的。

谢珩掰过她的脸,俯身吻了下去。

一吻罢,他抚摸着她的脊背,像是在摸一只猫儿,眸光晦暗,语气幽幽的:“苓娘,你乖一些,不要沾花惹草。”

“不然我不能保证,你和那些花花草草,会不会被一起挫骨扬灰。”

谢珩的眼神太阴沉,像是梅雨天粘稠湿冷的空气,盯得她浑身难受。

她抿了抿唇,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厌恶,轻声道:“你应该让花草别来沾我。”

谢珩似乎被逗笑了,他闷笑了一声,胸膛震动着,看起来心情又愉悦了起来。

属实是阴晴不定。

他又抱了一会谢苓,才起身将信纸放入信筒,绑回了鸟儿身上,并且将其放飞。

“好了,我回去了。”

谢苓没有作声,看都没看他一眼。

谢珩也不计较,轻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

十月十八,天降大雪。

太极殿九脊重檐覆满新雪,雪絮斜飞落在殿前廊阶上,一片素白。

西堂廊下,积雪压弯老竹枝,穿廊风裹着雪粒漫卷,不远处的窗内隐见青瓷瓶插着白梅,还有道女子的身影。

两三个年轻朝臣披鹤氅,站在雪竹边的小道上。

其中名为周敏的文臣,看了眼窗内隐隐绰绰的身影,没忍住低声道:“你们说,陛下若…娘娘能活下来吗?毕竟历来都有殉葬的传统。”

文子章为人正直,闻言他拉下脸,低斥道:“周敏,你怎敢在这编排娘娘闲话?”

叶施被夹在当中,个子也不如那两人高,只觉得口水似乎喷到了他头顶,无奈道:“行了,别吵。”

他觑了眼两人,意味不明道:“别忘了咱们三人可都是娘娘一手提拔的,娘娘若…咱们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