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握她的手,温声道:“我说过,只要你想要,我都会双手奉上。”

谢苓双颊爬上绯红,她抿唇浅笑,唇边有梨涡若隐若现。

四目相对,暧昧蔓延。

俄而,谢珩抽出手指,摸了摸她的发顶,又在额心落下一个吻:“好了,我该走了。”

谢苓轻轻嗯了声,目送他离开。

颀长挺拔的身影消失在珠帘外,听到殿门被合上的轻响,她才缓缓收了笑,重新躺回床榻上。

跟谢珩说的话,七分假三分真,而那七分假,又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她敢笃定,谢珩不会怀疑此事真伪。

等陈漾进了军营,他就算察觉了什么,也为时已晚。

答应陈漪的事已经解决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要再等个合适的时机。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寒山寺一事。

嗯…也不对。

她看了眼窗外朦胧的天际,打了个呵欠。

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再睡个回笼觉。

都怪谢珩没点节制,折腾到大半夜。

她抱着被子闭上眼,将半边脸埋在软枕上。枕头、被衾上有残余的雪松香萦绕,在鼻息间缠绕不休,仿佛他还环抱着她。

裹挟桎梏。

慢慢的,谢苓又睡着了。

*

睡了没多久,谢苓更衣洗漱,用了点早膳,去皇后那问安。

问完安,她回到含章殿处理宫务,顺带继续等着长公主的回信。

清晨宁静,橘红色的晨曦流进支摘窗,在谢苓睫羽撒上点点金芒,又落在书案泛黄的文册上。

窗外鸟雀呼啦啦树梢房檐略过,各色的羽毛划破雾气,旋转离去。

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正要继续提笔写字,就看到内侍于元化小跑而来。

他年纪比崇明大些,模样端正老实,是一开始就收服的。

于元化气喘吁吁进来,跪地行礼后,左看右看确定那三个奸细不在,便小声道:“娘娘,方才听太极殿正殿的小东子说,陛下今儿没上朝,临时让孙良玉传旨,命余丞相、谢太傅、王太保等一品大臣主持,群臣共商朝事。”

谢苓皱眉,墨迹泅透纸张。

她扶袖将笔搁在笔架上,问道:“陛下还在正阳殿?”

于元化点头:“回娘娘,是在正阳殿,说是要闭关,炼一个什么复…复……”

“复阳丹。”

正抓耳挠腮想名字,就听到宁昭贵妃冷淡的声音响起。

他偷偷看了眼书案前的主子,心说她怎么知道这丹药的名字。

难不成……

想到了不该想的,他脸色一白,忙埋下头,颤声回答:“回娘娘,是叫复阳丹。”

谢苓像是没注意到,语气淡淡的:“叫人继续盯紧了,尤其是正阳殿那边。”

于元化恭敬称是,退了出去。

谢苓坐在案前,指尖捻着纸张一角,微微出神。

梦里司马佑不上朝,确实也是四月中旬前后。

那支叛军势如破竹,前秦、吐谷浑和柔然,又趁着大靖内乱,开始频繁扰边。

现下谢择失踪,朝中可用的武将少之又少,大部分都随军出征,派去了各州边地。

谷梁老将军,被委以重任,带兵镇压叛军。

朝中剩下的一些武将,要么年纪太大,要么身有残疾,都不能再出征。

如此一来,前朝形式几乎一边倒主战派,被主和的文臣狠压着,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司马佑却沉迷炼丹,甚至不久后就会劳民伤财,为那假天师修凌霄殿。

唯一有变化的,是孙良玉虽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