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苓和雪柳对视一眼。

夕眠是她的人,而轻罗和锦书,一个是皇后的人,另一个则是谢灵筠的人。

她的这含章殿,一共也就留了三个“奸细”。

绿绮,轻罗,锦书。

没想到今日一向稳重的夕眠,居然会与她们起了冲突。

之前这两人,也不是没有故意挑衅过殿中其他宫人,只不过大家都知道她们不安好心,遂都忍让捧杀着,并不生气。

夕眠这次控制不住,恐怕正是因为崇明。

她微微侧头,悄声询问身后拿木梳为她通发的雪柳:“夕眠和崇明怎么回事?”

雪柳挠了挠头,脸色有些尴尬:“这事吧,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总归不太好听。”

谢苓挑眉:“真是对食?”

雪柳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只是他们二人关系不一般,有次我还看到崇明亲夕眠额头。”

谢苓揉了揉眉心。

很小一桩事,但她很难不怀疑是谢珩授意崇明,让他通过夕眠,渗透她的含章殿。

“一会叫夕眠来见我。”

雪柳称是,替谢苓擦身更衣,绞干头发。

谢苓回到寝殿内室,不一会夕眠就来了。

她坐在榻边,剥了个荔枝,咬了一口汁水四溢的果肉,静默望着跪在地毯上的夕眠。

脸色苍白,头紧紧埋在胸口,显然害怕的不得了。

吃完一个荔枝,她接过雪柳拿来的湿帕子,擦了擦黏糊糊的指尖,面色如常看着对方道:

“你怎么看待对食?”

“或者说…你如何看待内侍这种存在?”

夕眠没反应过来。

她以为主子会问崇明和自己的关系,没想到却是这种问题。

沉默了几息,她斟酌开口:“回娘娘,按照常理,奴婢应该说觉得恶心,就像别的宫女骂的那样太监是没根的、不男不女的东西,是阉狗。”

“但……”说着,她眸中闪烁着泪花,却十分坚定:“奴婢不怎么认为。”

“奴婢觉得太监也是人,有好的也有坏的,不能一竿子打死。”

谢苓点了点头,撑着下巴看夕眠;“嗯,你说得对。”

“所以本宫不管你与崇明会发展到哪一步。”

听到这,夕眠双眸一亮。

谢苓道:“你先别高兴,本宫得事先警告你,这宫里,最无用的便是情爱。”

她意有所指,定定看着夕眠:

“有时候,沉溺情爱,也是一种愚蠢和残忍。”

最后一句话,雪柳听得云里雾里,但夕眠却听懂了。

相信情爱,很可能会害了自己,甚至害了身边其他人。

所以这便是“愚蠢”和“残忍”。

她白着脸,俯首叩头:“奴婢谨遵教诲,定不会…沉溺情爱。”

谢苓淡淡嗯了一声:“回去吧,锦书和轻罗出言无状,诬陷同僚,本宫会处罚。”

夕眠叩头道谢,爬起来躬身退了出去。

雪柳看着夕眠的背影,皱着脸,欲言又止。

谢苓又剥了个荔枝,站起身把果肉塞雪柳嘴里,看对方一脸迷茫的嚼果肉,失笑道:“有话就问,自己在这冥思苦想犹犹豫豫什么呢?”

雪柳把果核吐在手帕里,嘿嘿一笑,问道:“奴婢就是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话本子。”

“是说一个假太监和宫女的。”

说着,她左看右看,压低了声音:

“娘娘,您说这崇明,会不会是假太监?”

谢苓愣了一瞬。

正准备回答,帘子外便响起了一道清冽如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