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进桓府后,估摸着没少被桓荣那老叟折辱。

“我想着查查她的底细,若她现在依旧有心脱离桓氏,那就能为我所用。”

“她嫁到桓氏八年,总该知道些辛密。”

人都是会变的,她也不敢确定崔瑛会不会被磨平了棱角,毕竟桓荣一死,她就是正儿八经的桓氏“老”太君。

因此还是要让云台城的暗人去搜集些信息,调查一番,才算稳妥。

雪柳听完,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样也好,如果她愿意为您做事,自己也有机会离开桓氏了。”

谢苓写完一张,又写另一张纸。

另外的纸张,是关于安排流徽进王氏的内容。

写完后,她拿起纸条顶端两角提起,吹了吹上面的墨迹,等墨水干透后卷起来,放进了竹筒。

她让雪柳去条柜里拿了鸟食,给翠鸟喂了点,又捋了捋羽毛,才将竹筒挂回它颈间,打开支摘窗放飞了出去。

窗外的黑夜沉沉,阴雨像银色黏濡的蛛丝,网住了整个红墙影影的宫廷。

翠鸟划破柔软的蛛网,没入潮湿的夜。

谢苓抬手接了几珠冰凉的雨,深深吸了一口气。

湿漉漉的味道,压住了她焦虑的心绪。

她合上窗,坐会案前,慢慢将金丝燕窝羹用完。

……

翌日一早,断虹霁雨,草镀新色。

长公主那边又来了信,催得很急,希望谢苓早些顺着玉笼庵这个线索,将寒山寺与太后、皇后的事了解了。

谢苓现在还不能忤逆长公主,她现在只是云台城代理副城主,还没能把全部权柄都转移到手中,因此还得与其虚与委蛇。

做肯定是要做的,但三月份肯定是不行。

有些事情她还没查清,贸然动手不仅会打草惊蛇,说不定还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思索了良久,她决定先去趟永巷冷宫,见见陈婕妤。

月初陈婕妤被废入永巷后,慢慢便别人遗忘了,包括她的“好姐姐”筠妃。

谢苓倒是一直暗中命人照看陈婕妤,怕有人会杀人灭口。

她本不打算这么早就对其以援手,只是现下出了玉笼庵这档子事,不得不提前去见。

确定了司马佑下朝又去了正阳殿论道,一时半会不会出来,谢苓便带了雪柳,乘步辇去永巷。

一路上遇见几个宫妃,话里话外打听她的去向。

谢苓没有隐瞒,言宫人上禀有内侍苛待永巷冷宫的废妃,要去亲自去了解情况。

那些个宫妃得了消息,纷纷恭敬夸赞谢苓心慈。

谢苓礼貌回了几句话,便叫人抬起步辇离开了。

谁知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到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假仁假义,装模作样。”

“嘘!”

谢苓挑了下眉,抬手拦住要暴跳如雷的雪柳,命人转过步辇。

她摸了摸腕上的金丝粉玉镯,端详着眼前的女郎。

风神妩妩,体态媚娜。

是司马佑半月前宠幸过的宫女,前几天封了柳才人,正值盛宠。

这姑娘的册封文书,还是她拟的。

才刚刚爬上龙床,就敢仗着宠爱嚣张跋扈。

太天真,太不惜命了。

她或许不知道,司马佑每个月都要宠幸最少七八个宫女,其中得到册封的,最多三个。

而这三个,很少有活过三个月的。

死的原因很多,落水、中毒、自尽,亦或者…被高位的宫妃找理由赐死。

谢苓开始协理六宫后,这种事少了些,因为她见不得这些污糟事。

现在看来,这些新人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