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苓对上他黑沉疏冷的眸子, 看着他一点点走近, 心尖猛地一颤,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

脚步声停,低沉悦耳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微臣拜见…贵妃娘娘。”

“娘娘千岁。”

谢珩站在离她两步开外的地方, 微微躬身行礼, 看起来端方温润。

如果不是一双眼紧紧黏在她身上的话。

她缓缓放松了身子, 露出一抹浅笑:“谢大人不必多礼, 入座吧。”

谢珩没有纠缠,低声称是,转身坐到了离她不远的位置上。

谢苓不再看他,努力忽略那道灼人的视线, 和一旁相熟的淑妃小声叙话。

殿内言笑晏晏, 相熟的宫妃和朝臣及家眷都小声叙话说笑,唯独谢珩漠然跪坐在檀木几前, 垂眸把玩着手中的碧玉扳指。

他掀起眼帘,凝视着许久未见的心上人, 眸光柔和了些许。

今日她穿了件浅青菱纱大袖襦,腰间是竹纹玉色绦带,宝髻松松挽就,斜插着支碧荷嵌珠玉簪,耳垂上的莲花水滴耳坠随动作轻轻晃动,衬得雪腮粉面,似桃花含露,娇俏动人。

看样子,宫里的日子过得不错。

倒是不必叫他担心。

也是,这小骗子最会欺骗感情,如何能亏待得了自己?

思及此处,他哂笑,将扳指戴回拇指。

*

不多时,帝后相携而来。

司马佑见到跪在殿门口的陈婕妤,简单问了缘由,便阴着脸命内侍将其拖了下去,罚禁足一月。

皇后也没劝。

落座后,礼官说了几句宴会祝词,皇帝又说了两句话,便开宴了。

此次“兰汤宴”与往年并无差别,先是在殿内用膳,再一同前往天泉池流觞曲水,赋诗饮酒行乐。

司马佑盯着谢苓瞧了半天,越看越心痒难耐,遂不顾礼制,命人在身侧加了个椅子,招手让谢苓过去。

“爱妃,来朕这。”

谢苓有心拒绝,正要开口,余光却瞥见谢珩冷沉的眉眼,遂改变了主意。

她朝司马佑弯唇羞涩一笑,欠身道:“是,陛下。”

随即亭亭袅袅走到皇帝跟前落座。

司马佑对谢苓的乖顺十分满意,抬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半搂在怀中,亲手斟了杯桃花酿放在她红润的唇瓣上。

“爱妃尝尝,这是今年新进的桃花酿,口味甘甜,不醉人。”

龙涎香包裹在她周围,肩膀上手带着黏腻的温度,谢苓感觉呼吸不畅,十分想吐。

她强压下不适,檀口微张,就着司马佑的手轻抿了口桃花酿。

谁知这桃花酿确实甘甜,回味却有辛辣之气,她被激得咳嗽起来。

司马佑见状哈哈大笑,阴鸷的眸子落在谢苓染了绯色的雪腮上,丝毫不顾忌殿内还有外臣和其他妃嫔,旁若无人的低头亲了一口。

滑腻如牛乳的触感让他眼中欲色更浓,不自觉得摩挲起谢苓纤弱的后背。

“爱妃啊,怎么连桃花酿都喝不了?”

“一会还怎么陪朕赋诗饮酒作乐?”

后背上激起一层细小颗粒,她忍住要躲避擦脸的冲动,扬起脸对他娇嗔道:“陛下……”

司马佑很受用,捏了一把她滑嫩的侧脸,从怀里拿出一支珊瑚点翠白玉簪,插在她发间,说道:“好了,朕不逗你了。”

“这簪子可是独一份,喜欢吗?”

谢苓摸了摸发髻上的簪子,故作羞涩,露出欣喜的笑:“陛下真好。”

司马佑将她白嫩柔滑的小手卷进掌心,轻轻揉捏着,似笑非笑,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桌上的果盘道:“朕都这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