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苓回看着他,歪头故作疑惑:“什么天命之女?”

“陛下不是有皇后吗?”

谢珩看着谢苓无懈可击的神情,忽然有些烦躁。

他知她聪颖,也知她在谋划着什么。

可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是将她自己往火坑里推。

宫中已有王皇后,现在在多出个天命之女,这明显是在打王氏的脸面。

现在朝中上下,从皇室到各大士族,都在查那“天命之女”的八字。

迟早会查到谢苓头上。

届时不说皇室抱着什么心思,王氏一派的人第一个不会放过她。就算能侥幸进宫,也很难在深宫群狼环伺间活下来。

他是能保住她,可没有事能万无一失。

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他道:“你可知那天命之女的八字,同你的一模一样?”

谢苓心道:我当然知道,那就是我做的呀。

但面上,她自然是得表现出愕然震惊。

有在长公主面前表演的经验,谢苓这次就自然多了。

她短促的啊一声,随即惊慌失措的红了眼眶,站起身走到谢珩跟前,作势屈膝就要跪下。

谢珩皱眉将扶住了她的小臂,冷声道:“好好说话,莫要动不动下跪。”

谢苓顺杆爬,反手捉住了谢珩的袖子,泫然欲泣道:“堂兄,求你救我。”

“我不想入宫去。”

这番话语,这番景象,忽然让谢珩有一瞬恍惚,仿佛回到了中秋夜里。那天她也是这般柔弱可欺,抽泣着求他救她。

两次,两次她都是装的。

唯独不一样的是,第一次他抱着养棋子的心,对她的哭泣毫无感觉。而这次,明明知道她在做戏,可心还是不可控制的紧缩起来。

闭了闭眼,他轻叹一声。

罢了,她对他有情,又曾两次为他舍命,还精心为他准备及冠礼。

纵容些又何妨。

惹出的麻烦,他解决便是。

但也用不能如此冒失,总要叫她长些记性才是。

他握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拽,谢苓便不受控制地俯身靠近,和他面对面,隔着一掌距离。

谢苓吓了一跳,慌乱间一只手撑住小几,一只手按在了他大腿上,茫然无措的和他漠然的视线相撞。

清冽的雪松香侵袭而来,对方温热的鼻息与她纠缠,她掌下的腿温热有力。

“堂…堂兄?”

她挣扎着要起身,就被谢珩捉住手臂,固定在原位。

他坐的端正,眉眼带着冷意,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声音平淡无波:“你若想死,我可以看在堂兄妹的份上送你一程。”

“不必大费周章进宫去自戕。”

谢苓先是一慌,随即感觉到对方是在虚张声势,在吓唬她。

谢珩一向寡言,若真生气,早就将她处理掉了,何必还专门找她,给她请大夫,还说这些话。

她打死不承认,反问道:“堂兄你在说什么?”

“我怎么会自己送死呢?”

说着,她恍然大悟般瞪圆了眼,眼睫上挂了泪珠抽噎起来,用力甩开腕上的手,将他扣在脑后的手也拽了下来。

“原来堂兄…堂兄怀疑我自导自演。”

“那堂兄还来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放任我去送死就好了。”

说完,她坐回谢珩对面,伏在小几上小声呜咽起来。

谢珩看着她如此真切气愤的神色,不免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那石头他寻人看了,确定是在水里泡了两个多月。

每年祈福的寺院不固定,除非谢苓有预知之能,不然不可能九月就知晓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