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婆子一个劲骂着,几乎是两步一推,三步一啐。

谢苓身上的衣裙单薄,她被冻得浑身发麻,几乎没有知觉。

那掩埋的雪下不知何时多了个石块,婆子朝她肩膀一推,她便侧摔到了雪窝里。

谢苓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半晌都爬不起来。

那婆子见谢苓没反应,用脚踢了踢,最后不耐烦的拽了起来。

见谢苓脸被冻得青白,看着像是快要冻昏了,心里才有些慌了。

“离地牢起码还得一盏茶,别没到地方人就被冻死了。”

另一个婆子搓了搓手,跺着脚道:“夫人还没说处置她呢,死了咱们怕是交代不了。”

两人商量了几句,最后不情不愿把外头裹着的那件薄袄甩在谢苓身上。

“麻烦精,赶紧穿上!”

谢苓咬了咬唇,艰难地抬起冻僵的手指,一点一点将薄袄裹在身上。

这袄子上,还有着油脂味和汗腥气,十分难闻。

但天寒地冻,她没有嫌弃的机会。

有的穿已经不错了。

身上暖和了些,谢苓走起路来,也没那么费劲了。

很快,她就被押入了谢府的地牢中。

婆子将她交给了看守地牢的侍卫,便迫不及待从她身上扯走了袄子。

冷意再次侵袭而来,空气中还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谢苓借着昏暗的烛火,看到地上满是陈年血污,她站在那,隔着绣鞋都几乎能感受到那股令人头皮发麻的黏腻。

地牢虽不及外头冷,却也又湿又冷,阴风阵阵。

她抱着双臂,被侍卫带着,走过弯弯曲曲的小路,最终停在一处铁门之前。

铁链哗啦啦响动,侍卫拿着钥匙扭开锁子,将门推开后,掌心向上。

“苓娘子,请吧。”

谢苓抿唇,踏入漆黑的铁门。

“哐当!”

身后的门被重重关上,将最后一丝光线阻隔在外。

她摸索着,坐到了墙角,将头轻轻在膝头。

温热的泪水,无声无息划过面庞,从下巴尖滚落至脏污的地面,溅起一小片灰尘。

为什么,为什么总有人要害她呢。

她一个出身低微的女郎,有什么值得陷害的?

谢苓不懂,也不理解,只能把这一切归咎于手中无权。

若是位高权重,谁还敢像今日一般污蔑她、欺辱她呢?

谢苓争夺权势的心,从未像现在一般这么迫切过。

她要权利,她要让自己站在最高的位置,让所有人都匍匐在她脚下。

包括谢珩。

密室里是浓稠的黑,听不到一点声响,就连彻骨的冷,都带着黑暗的味道,令谢苓窒息。

她靠在粗糙的墙壁上,平复了心绪,抽丝剥茧般思索着这件事。

……

谢苓被关了三天。

每天固定时辰,都有人打开门上的一小扇铁窗,给她递饭递水。

她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借机套几句话,了解点外面的情况。

听地牢的看守说,谢夫人还在查,只不过一直没有进展。

玉娘也已经被救了回来,但注定会落下一辈子的咳血之症。

除此之外,看守十分惋惜而委婉的提醒她,至多再两日,若是再查不出东西来,谢夫人就拿她的命给玉娘赔罪。

谢苓倒是不怕自己会被弄死,毕竟白檀估计已经开始和兰璧行动了。

只是为了不被有心之人怀疑,她迟迟不敢打探谢灵音的情况。

算算日子,雪柳应该马上找机会来了。

谢苓接过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