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璧…还欠自己一个人情,那次在兰居时,帮其逃脱林华仪谋害的人情。

若不是事态紧急,她是不愿意轻易动用这的。

现在要做的,就是揽下所有罪责,让雪柳脱身,好给白檀传些话。

至于为什么不考虑兄长…

谢苓对自家人一向不抱希望,更何况,兄长前日就奉命前去邻郡办事了。

还有唯一懂药理的禾穗,也在十天前被谢夫人送入女学,学习八雅和女诫。

幕后之人算准了此时此刻不会有人救她。

须臾,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推开了。

冷风从半开的门扇灌入,很快又被斩断在屋外。

厨房和杂物房的管事,以及雪柳都被人押跪在她旁边,谢苓侧头去看,发现两个管事皆带着手铐脚镣,应该是刚被人从府中的地牢里提出来,身上还受了刑。

她跟雪柳对视一眼,微不可查点了下头,示意对方安心。

溪和在碳炉跟前站了站,把身上的冷气去了,才提步绕过屏风,跟谢夫人禀报情况。

很快,谢夫人就出来了。

她坐在溪和搬来的圈椅上,冷声道:“你们自己跟她说。”

“好叫她死了这条辩驳的心。”

两个管事伏在地上颤抖不已,连声称是,随后开始交代事情经过:

“两个月前,苓娘子命雪柳前来厨房熬制了些鱼鳔,又问杂物房磨了些玉粉,说是要做些粘玉连环的胶体。”

“听闻是给七小姐粘玉连环,奴才们不敢耽搁,很快就帮苓娘子弄好了东西。”

“只是…”

那两个管事说了一半,突然开始结巴起来,脸上的汗液混合些凝固的血,顺着额头淌了下来。

“只是…当时熬制鱼鳔时,雪柳还给了我们一小包白色的粉末,说是做胶体的原料。”

“奴才不懂这些,于是将那东西混合进了熬制中的鱼鳔中。”

说完后,管事将头抵在地上,痛哭流涕道:“夫人,奴才们是真不知道那是毒药啊。”

“奴才们也是被骗了!”

一旁的雪柳听完瞪大了双眼,随即怒声道:“你们胡说八道什么?”

“我什么时候给你毒药了?”

那两个管事也一脸怒火,回怼道:“不是你是谁,那包了药粉的纸,我们已经交给夫人了!”

谢苓在一旁听着,眼底的神色越来越沉凝。

背后这人,太嚣张了。

居然收买府里的管事,捏造莫须有的罪名。

只是这证言,分明漏洞百出。

谢夫人不是蠢人,她不可能听不出。

雪柳和管事又吵了几句,就被溪和呵斥着闭上了嘴巴。

谢夫人盯着谢苓,说道:“你可认罪?”

屋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冷风簌簌,吹地檐上铃铛泠泠作响。

谢苓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面容狼狈,发丝凌乱,脊背却依旧挺拔如松。

她迎上谢夫人充满恨意的眸子,一字一句道:“谢夫人,我不认。”

谢夫人怒极,一掌拍在扶手上,倏地站了起来。

“冥顽不灵!”

谢苓道:“谢夫人,没有人会蠢到当着别人的面下毒,还留下下毒的证据。”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管事,又道:“也不会有哪个正常人,会把一张小小的废纸,保留两个多月。”

“除非…一切都是两位管事捏造的,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那两个管事瞬间白了脸,厨房的那位急道:“那张纸我当时随手丢在碗柜缝隙了,是夫人问话时,我才想起来。”

“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