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苓觉得兰璧话里有话,可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想告诉她,下毒的人她也认识?
谢苓摇了摇头,觉得林华仪既然已疯,又因虐杀奴仆的罪名关押在大牢,也就没什么可探究的了。
现在要好好考虑的,是如何让谢珩出手帮忙。
这件事对她而言百利无一害,但谢珩能不能帮她,很难说。
毕竟背后之人的目的不简单,若行差踏错一步,很可能酿成难以挽回的祸端。
谢苓叹了口气,让雪柳去煮了壶菊花茶。
最近事太多了,她火气有点旺,需要冷静冷静,理清思绪。
……
一直过了亥时三刻,谢苓才听院中的侍女说谢珩回来了。
这几日他政务繁忙,鲜少回府,她倒也乐得自在,不必担心谢珩会突然出现要她做些什么。
但今日兰璧的事拖不得,她只好命侍女去厨房做了些清淡的补汤,喊了雪柳掌灯,端着汤往言琢轩去了。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希望谢珩能看在这盅汤的份上,出手帮她。
夜风凛冽,月白如霜,寂寂冷晖洒于言琢轩书房的窗棂之上。
远福守在外边,倚靠着廊檐下的柱子昏昏欲睡。
她抬眼朝窗户望去,就见书房里烛火明亮,在半透的窗纱上映出里头绰绰人影。
呼出一口气后,她示意雪柳上前去叫醒远福。
见是她来了,远福也没阻拦,恭恭敬敬躬身行礼,把门推开个缝儿朝谢珩请示。
“主子,苓娘子来了。”
只听得里头一身淡漠的嗯。
远福闻言赶忙推开半扇屋门,将谢苓引了进去,复又把门合好。
谢苓的目光落在几步开外的男人身上。
他端坐在书案前,身着一件月白色的广袖单衣,手中握着狼毫笔,在眼下的卷宗上批注着,神色认真。
谢苓不敢打搅他,只移步上前,将手中的补汤轻松搁在一边。
灯烛明亮,在谢珩如玉的侧脸镀上一层暖黄的光,削弱了平日的冷淡漠然。
谢苓不好贸然开口,只得静静站在一旁等谢珩忙完。
她并不知晓,在她进来的那一刻,谢珩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面若春桃的女郎离他很近,身上若有若无的桃花香,与墨香交织在一起,将他裹挟得密不透风。
他捏着狼毫笔的手指紧了紧,随即若无其事得将笔搁在笔架上,把目光落在谢苓身上。
烛火映在她素色的衣裙上,在浓卷的睫毛上投下一层扇形的影,或许是灯火明亮,衬得她肌肤赛雪,有种润泽的白。
她眉目温软,丹唇微抿,乌发披于身后,几缕青丝垂在胸前,一派乖顺。
谢珩冷淡的目光掠过她,最终定格在案上那盅补汤上。
“为何送汤?”
谢苓正在想事,闻言吓了一跳。
她垂目敛容,退后两步朝谢珩福身一礼,声若春溪:“苓娘见堂兄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故来送些补汤。”
“希望堂兄能好好保重身体。”
谢珩眉睫轻动,淡漠的视线落在谢苓脸上。
周遭静了半晌,正当谢苓以为他要嫌她多事,赶她出去时,谢珩忽然不咸不淡道:“有劳。”
谢苓松了口气,将补汤推到谢珩跟前,眉眼弯弯。
“堂兄快尝尝。”
谢珩拿起瓷勺搅合了一下补汤,却并未入口,而是抬眸看着谢苓道:“说罢,有何事相求。”
说完,他将汤勺丢下,冷白的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桌面,“笃笃”作响。
谢苓斟酌了下语言,试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