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口起伏若有若无,双目微闭,气息十分微弱,细细看来,胸口和肩膀处有一大片血迹,只不过因为衣裳颜色深,不太明显。

谢苓看着刚刚被他夺走的匕首,此刻已经被随意扔在一旁,目光闪了闪,走到他跟前蹲下,小声道:“堂兄,你还好吗?”

谢珩毫无动静,似乎已经昏了过去。

谢苓盯着匕首,视线落在谢珩的心口,眼中杀意毕现,身体有些颤栗。

她是不是能趁此机会,杀了他?

心里有道声音似乎在蛊惑她:杀了他,计划只会更顺利,杀了他,就可以省许多麻烦。

帮助过她又如何,不过是不平等的利益交换,若杀了他,就能摆脱桎梏。

谢苓又唤了两声,对方还是一动不动。

她伸出袖子里的手,颤抖着伸向匕首,然后握住刀柄,刀尖直对谢珩。

刀慢慢靠近谢珩的心口,她听到了自己疯狂的心跳,在狭小的地窖里回响。

刀尖贴上了谢珩的心口,对方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只要微微用力,刀尖就会穿透他单薄的衣裳,刺破他的脆弱的心脏,然后魂归大地。

一滴冷汗顺着额侧滴到地上,刀尖却转了方向,轻轻划开沾了黏着血迹的衣料。

“为何不动手?”

清冷微哑的嗓音在耳边炸响,谢苓有些失落,却也松了口气。

她装作被吓到,匕首从掌心滑落,叮当一声掉在地上。

随后红着眼眶抬头,咬唇看着谢珩道:“堂兄就是这么想我的吗?”

“我只是想帮堂兄止血。”

谢珩面无表情盯着她,谢苓委屈地低着头,肩膀一颤一颤,带着哭腔道:“堂兄……”

头顶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嗤,她仰头看对方,就见谢珩睨着她,淡淡道:“堂妹如此好心,我如何能拒绝?”

谢苓顶着对方探究的视线,重新拿起匕首,正准备硬着头皮继续处理,就听到有人轻扣地窖门。

“谢大人?”

谢珩收回视线,淡淡嗯了声。

地窖门随即被掀开,一排执金吾打扮的卫兵提灯而立,焦急地朝里看,还有一对衣着朴素的夫妻被扣押在旁边。

最前面的,应当是执金吾的首领赵舟,颇为恭敬地弯腰等候谢珩上来。

等到了地面,赵舟便十分恐慌地给谢珩赔罪。

“下官来迟,还望谢大人原谅。”

谢珩看着对方,狭长的凤眸里是古井无波的淡漠,他将腰间的令牌扯下来丢到对方怀里道:“去把大理寺、刑部和廷尉的人都请来,三司会审,共办此案。”

赵舟点头哈腰将令牌收好,应道:“是,是,下官一定照办。”

他看着谢珩苍白的脸,小心翼翼奉承道:“下官请个大夫来?”

谢珩道:“不必。”

“皇城脚下,杀手猖獗至此,赵大人应该好好考虑,如何说服陛下免了你的过错,而不是在这浪费时间讨好我。”

赵舟脸色一白,犹豫了一瞬,似乎下了什么决定,没有避着身后十几个执金吾,咬牙径直跪倒在地。

“求谢大人给下臣条生路,若能逃过此劫,定结草衔环相报!”

谢珩居高临下睨着赵舟,淡声道:“你只要把桩案子按规矩查清楚、查明白,自然会性命无虞。”

说完,也不顾赵舟追问,转身朝大门走去。

门口等着的,是四名身着黑衣,金色护腕的侍卫,旁边还停着辆更加华贵的马车。

看到些珩出来,便恭敬地替谢珩掀开车帘。

“主子,回府吗?”

谢珩虚弱地靠在马车上,吩咐道:“去城东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