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睡醒的茫然里挣脱出来,她想起了始末。

现在他们相对而卧,大概是因为夜里有些凉,虽然蜷在各自的被铺里,但都有些下意识靠近其他热源吧。

并不是重要的,值得纠结的事。

可要纠结起来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真是养了只野猫,撒娇耍痴才被主人收留了一夜,已经该悄无声息地溜走了才对。

起码上次是这样的。

太宰治察觉到她的走神,伸出手拢住雾夕的后脑,把相比起他,更娇小,娇小得多的女孩子拢进怀里,磨蹭着发出声满足的谓叹。

这又是干什么?

也不知是问自己还是在问他,雾夕疑惑地想。

太宰治就那样亲昵地抱住她,手撑在她脑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抓梳着她的头发,嘴里哼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曲调。

少年的胸膛有些单薄,热度透过单薄的衣料传递出来,这种位置,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

扑通、扑通,一下接着一下。

他指尖微凉,抓梳的力道接近抚摸,好像在拨动着什么更敏感细微的东西似的。

雾夕想,不至于吧?

不会吧?

她应该不会被这种,这种……骨子里说不定根本没有爱人能力的家伙用温水炖了吧?

一股无名火窜上来,把这些许旖旎和茫然赶走了,她挣开太宰治,一脸不爽地起身去洗漱。

太宰治少见地对面前的状况感到不知所措,试探性地扬声问了句:“早饭吃什么呢,要出去吗?”

雾夕不理会他。

五分钟之后,他被赶走了。

“莫名其妙,难道是生理期?”

太宰治的脾气可称不上好。

小鸡肚肠、斤斤计较之类的形容套在他身上一点也不过分。

况且是遇到这种事。

被赶出去之后,他只觉得哪哪都不顺心、不顺眼。

阳光太过灿烂,仰头望去,照得人眼前发晕,天空也太过旷远,让人觉得寂寥。

一只鸟从上空飞过去,也着实闪了他的眼。

港口mafia首领怀刃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他用手指嫌弃地拎起来看了一眼,心里冷笑。

是没用的下属打来的,为了什么,电话对面的状况,太宰治全都一清二楚。

一切尽在掌握,有时候也是种乏味无趣的状态。

他唯独弄不清一个人的心意,偏偏也只在意那个人的心意。

太宰治把电话挂断,并且在这之后一气呵成地把来电号码拉入黑名单,迈着大长腿像个幽魂似地游荡起来。

没有什么目的地,走着走着,就像被吸引似地到了河边。

清澈的,在阳光下泛着潾光的河面。

在他看来,简直就像是某种感召。

“啊,美好的一天从投河开始~”

扑通一声,他想,如果不能让他遇到更有趣的,能转移注意力的事,那就让他溺死在河里好了。

三天之后,雾夕接到了太宰治的电话。

“遇到了超有意思的人,不来认识一下绝对会后悔的~”

听到这样怂恿时,她心想,错过认识某个有趣家伙并不是值得后悔,因为根本不知道错过了什么。

会让人体会到后悔的,往往是真正投入了情感的事物或人。

话虽如此,她还是按照太宰治提供的地址去了。

自从那天她赶走太宰治之后,他就失踪了。

没有人能找到他,森鸥外为此感到困扰,还拜托她也帮忙留意一下。

雾夕感受到了压力,给他打了电话没接通,但后面就收到了他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