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的工具而已。”

“你难道不觉得吗?我们生于世间,看似在凭自己的意志行动,实际上却像是只被各种绳索束缚,被一双无形的手支配的木偶而已,国家,种族、性别,欲望、责任、道德,哪一道不是枷锁,看着我的这些同胞们被支配束缚却毫无知觉,活得像只牵线木偶,我真是替他们觉得可悲,就算只是替他们打破一层牢笼也好,就算是暂时的也没关系,我真是想一想就觉得欢喜雀跃,嗨到不行呢~”

雾夕知道果戈里是个疯子,但不知道他是这种疯法。

她能理解他的想法,甚至有些认同,类似的想法也不是没有过。

然而。

“你没发现人类是种既脆弱又敏感的生物吗?”

她也指向自己的脑袋,“因为生着最复杂的脑,会思考,有情感,所以不是吃饱喝足有个窝就能生存,他们还需要安全感,还需要足够亲密紧固的关系,确定自己的存在感和位置,那些条条框框的线,有些是很蠢没错,但却是太多人赖以生存的界限,天人五衰想打碎它们,会死很多、特别多的人,也许等到你们完成计划的那天,面临的也只是一片废墟而已,这真的是你们想要的吗?”

“是啊,一定会是一片废墟!”

果戈里大笑起来,仿佛已经看到那片光景,并为之着迷,“因为满地都是那些枷锁与牢笼的碎片啊!人类大概还会在那片废墟上重新铸建新的牢笼和枷锁,不过这也无所谓,一定会有人触碰到真实,体味到何为自由,与之相比,死又何妨?也不过是从名为生命的牢笼里得到解脱!”

雾夕:“……”

她觉得自己有点傻,居然认真和果戈里讲道理,好像指望能说服他一样。

可疯狂之所以是疯狂,就在于知道不可能、无意义,得不偿失也义无反顾地去做,而不是痴傻,以为能做到不可能做到的事而去做。

或者说,诸如费奥多尔和果戈里这种天才与疯子,衡量得失的标杆与准绳,早就和常人差出十万八千里了。

一心做成自己想做的事,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管造成的后果,不顾及别人的想法。

视他人性命于无物,亦不顾惜自己的性命,无法共情别人的喜怒哀乐。

……再也没有比这更赤祼坦荡的恶。

没什么好说的,只要理清这家伙的思考逻辑,利用引导他的行为。

把这把最疯狂也最锐利的刀,刺进天人五衰的心脏,让费奥多尔恶果自噬就好。

她能做到的,也唯独只有她可以做到的事就是这个。

天人五衰已经亮出的两张牌,一个明疯一个暗坏,都从根子里出了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