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没明说，但话里话外都在说我可能得了性病。

此话一出，刚才还在帮我说话的护士长立刻讪讪地看了我一眼，眼中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

等看着场面稍微控制下来后，立刻满眼嫌弃地离开了病房。

但她不知道的是，茉莉这话明摆着就是在污蔑我。

毕竟，她比谁都清楚，我在夜总会里做的是素场。

只要我不乱搞，根本不可能得病。

更别说，迄今为止，我一共只跟过两个金主。

除此之外，我没跟其他客人出过台。

我做素场，虽然素场小姐的小费几乎只是混荤场小姐的一个零头。

但这里不像荤场那样，客人看上哪个小姐，就能直接将人带走。

素场的坐台小姐凡是出台，都要经过本人同意。

不然，就算客人砸再多钱也没用。

只不过，即便是在做素场，也免不了会被一些客人占便宜倒是真的。

有些客人虽然可能一开始只搂搂你的肩膀，跟你一块喝喝酒，但只要是男人，基本上就没一个老实的。

有的喝上两杯酒就喜欢隔着衣服摸你的胸。

再大胆一点的客人，就直接伸进衣服里头摸进来。

你虽然能扭扭头扭扭身子拒绝，但多的是霸王硬上弓、非要占你便宜的人。

总而言之，在夜场上，什么样的客人你都会遇到。

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不受伤害。

可是，我在夜场中保护好了自己，却忽视了夜场之外，流言所带给我的伤害。

我爸对茉莉言之凿凿地说：“不可能！我相信我闺女，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儿！”

茉莉幸灾乐祸地在旁边看着戏：“既然你不相信，那不如亲自问问你女儿，看看这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

茉莉自个儿被一家人当成了吸血鬼，因此比任何人都清楚，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刺痛我。

尤其是当我爸看着我，问“囡囡，你告诉爸爸，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时，我真的没办法回答。

我颤着声，眼神躲闪：“对不起，爸，我……”

“啪！”

一巴掌狠狠落在我脸上。

这是长这么大以来，他第一次打我。

他红着眼，不断地问我“为什么”。

我能怎么回答呢？

告诉他如果我不做这一行，根本没办法还清为了我上学而借的那些高利贷。

还是告诉他，当初的林雪害得我被迫退学后，只有高中文凭的我根本找不到一份像样的工作？

这个社会你干什么不需要钱？

当高利贷警告我，如果我下个月再还不出钱，就要砍断我爸的手脚时，我真的有的选吗？

当小姐出卖身体和尊严，是我能想到的、来钱最快的方式。

不是所有人都是因为爱慕虚荣，才选择干这行。

而是被生活逼得实在没办法了，才只能一个劲儿的拼命挣钱。

可这些话，我根本没法跟我爸说。

一旦让他知道，借高利贷那帮人当初找过我，他只会越发痛恨自己没用，没法给我好的生活。

与其这样，倒不如让他就这样怨我。

茉莉乐得看我们父女反目，可以说，她今天来医院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羞辱我。

她幸灾乐祸地看着我：“得亏妈咪的儿子罗威在这儿住院，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你住在这里的事儿。宋晚，这是我今年送你的第一份大礼，你可要好好笑纳哦！”

“只要有我在一天，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任何出头之日！”

楼月在一旁狐假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