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鸨伎子被赶出殿门,踉跄而逃的时候,他和他的属下正在殿前巡逻,都看在了眼里。

众人心知肚明,所谓何事。其他人都在意淫个中种种靡情,他的心口却像被巨石压住一般那么难受。

她不是这宫中最为尊贵的乌兹王女么,为何她要被迫与那最是低贱的伎子一道?

他思来想去,只觉呼吸不畅,越发难以理解。

马儿不耐地嘶鸣几声,邹云这才想起来牵着马继续往前走。

他的踯躅与犹疑都被朝露看在眼里。

她知道他是奉命看守她,监守自盗之事,说易行难。他今日是不会冒着被洛须靡革职的风险救她的。

但她比前世更有心思,即便她身如芦草,但一旦在他心头种下,却能一寸一寸扎进他肉里,迟早有一天生根成芽。

如此日积月累,待到有朝一日,稻草亦能压翻骆驼。

“邹将军,我腿又开始痛了。骑不动了,回去罢。”她轻声道。

虽然离她的寝宫门口不过几步路。马在四面高墙中也走不远,她还是对他说了一声。好像二人是这方小小天地的玩伴,而非主仆。

他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弓下身去,像旧时的马奴一般充当她的脚凳。

朝露心道,真是和前世一样,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