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抑制想见她?的冲动,出了佛塔,一路跟着她?北上?乌兹。

他生怕终有一日失去控制。生怕身上?无法压抑的欲念之?火,会最终灼伤她?,犯下无法弥补大错。

所以,他不能再靠近她?,只能远远地看着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既然他已?无法将她?留在身边,他便倾尽所能,成她?所愿。

……

山脚下的歧城。

洛朝露随着大军入城后,又被迫带入中军帐侍奉李曜。

歧城比上?一回出乌兹之?时还要荒凉许多。民宅似是很久没人住了,街上?铺子都关着,行人未见着几个,一支商队都没路过。歧城是乌兹边境商贸之?都,不该如?此稀稀落落才对。

朝露只来过两回,却对这座城有着别样的情绪。

当?初,她?本该就在歧城和洛枭会和。

没想到,歧城之?歧,是分道之?歧。她?在此错过了洛枭,与他此生不复再见。

起初,她?还残存一丝幻想,万一洛枭没有死,定是会来带她?走。

每过去一日,这一幻想便越来越淡,到最后,化作心底一道时不时还在渗血的烙印,听到什么有一丝相符合的传闻,都会想起洛枭。

是为残念。

残念纷涌之?时,她?心中难以压抑的杀意?会泛上?来。

所有打破她?原本人生的人都该死。

刘起章该死。空法该死。现在,害死洛枭的洛须靡也必须死。

此刻,阻碍她?回营地布此杀局的李曜,最该死。

朝露瞥一眼李曜。

他在榻上?摆列棋势,专注地左右手对弈,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愤恨。

瞎了都不影响下棋,果真是能成大事的帝王。

朝露嘴角抽动,面?露讽意?,绞了绞手中浸入热水的纱巾,紧紧抿着唇,不甘地一下又一下为李曜擦拭伤口?。

她?本是怒极,下手不分轻重。男人有些溃烂的伤口?尚未长好,触及痛处,任是铁面?如?李曜都不由皱眉轻“嘶”一声。

落下一子后空出来的右手握住了她?的腕。

“没学过伺候人?”他声音不辨喜怒,目光落在棋盘上?,未看她?一眼,道,“那便是莎车的世家?贵女了。”

“陪我手谈一局罢。”

不是邀约,是命令。

她?侍奉的手法生疏,一看就不是下人。若是西域胡人世家?之?女,无论棋艺高?低,总能应承一二。

李曜试探人心的手法,一如?往昔的犀利,好似就等她?露出破绽。

朝露在乌兹时,母亲连汉字都未教?她?,她?的棋艺,还是入宫后国师一子一子亲授的。

虽然国师看着她?的字迹一向直皱眉,寡言少语如?他,却曾对她?的棋法道一句“三分灵气”。

纵横往来,黑白杀伐。此道,她?从不逊于人。

她?盯着李曜空荡荡的目光,微微垂了垂头,以示遵命。他才将她?的手腕松开。

因李曜双目失明,神?容较之?以往更为冷肃阴沉,宛如?冰雕一般的轮廓,视之?颇有几分不寒而栗之?感。

朝露手心微汗,见他将黑子瓮推了过来,这是让她?一步,让她?先手了。

她?便敛袖捏起一枚黑子。

不多时,棋盘上?的玉子便多了起来。黑白分明,不见分晓。

李曜起先落子很快,后来需得思索片刻才能择定。他抿一口?茶,慢悠悠道:

“如?此攻势,倒与我一故人颇为相似。”

朝露落子的手微微一顿。

她?就下了半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