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国?”朝露沉吟片刻。戾英的心上人,好像就在高昌国。

洛襄见她若有所思,淡淡道:

“不过是一块没有用的玉石。他向?我讨要多年,今日送他也无妨。”

从前,他从未想过要将转经轮上的雪玉送给?戾英王子,哪怕知道他是真心喜欢,诚恳相?求。

可今日,看到?那幅称之?为请柬的画卷,知道她被诱骗来仙乐阁跳舞。

戾英王子素来行事不羁,游戏人间,也没有恶意,但他的胸口隐隐发?闷。

最后明知是计,他还是破例将雪玉送了过来,没有一丝犹豫。

他在乌兹王庭见过她的舞姿。知道传闻中为何说是惊艳绝伦,一舞动西域。

没由来地,他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她跳舞。

“那,等你受封佛子那一日的法会。我定编一支新舞,献给?佛子。”

洛襄偏过头,看到她真挚的眼神,微微翘起的唇角,胸中沉闷之?气,渐渐烟消云散。

“好。”

他应了下来,垂下眸光。

等他终成佛子,定是通过了佛陀的考验。

到?时候,此劫既消,她会离开他,去往哪里?

“砰砰”

敲门声?响起,邹云在门外道:

“殿下,佛子,那大梁使臣追来了,正在逐个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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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英斜卧在高阁上的矮榻,身下铺着一袭雪狼皮逶迤在地。

他手握雪玉,在明亮的烛火下反复赏玩,满目柔情的笑意:

“我不过赌一把。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佛子对我这位未婚妻,真是情深义重。”

“也怪不得,说她是佛子的劫难。”

语罢,他玩世不恭的面上有几分珍重,对身旁的心腹道:

“好好包起来,里三层外?三层,都要用最软的丝绸。你亲自送到?高昌去,交到?月月手中。”

“这是她母亲的遗物,她找了好多年了。”

心腹自然知晓此物非同小可,小心翼翼地接下,准备派亲军护送前往高昌。

另一名亲卫从门外走近,禀道:

“启禀殿下,有人在阁中闹事,像是个大梁使臣。”

戾英霍然起身,缎面长靴踩在雪狼皮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脚印。

“还真当?我莎车无人了,梁人都可在我莎车国土上随意来去,胡作非为?”他冷哼一声?,从金腰带中抽出一把短匕,皱眉道,“召我亲兵前来,将人赶出去。”

亲卫擦一把汗,道:

“梁人近日在西域势大,连乌兹王都拜为座上宾。若是与他们起了冲突,会不会不大好?”

戾英斜睨他一眼,道:

“今日佛子在我阁中,他若出了差池,我父王问起,谁担得起?”

亲卫左思右想,只得应下。

……

李曜带着几个亲卫且行且探,在仙乐阁一层的酒场来去数回。始终不见他要找的人。

他的目光便向上一层望去。

“这二楼便是行乐之?处了。”一名亲卫低声隐晦地说道。

主?子不常来这种地方,自是不知,客人一旦挑中了胡姬,便会被领着上二楼行事。

“继续搜。”李曜道。

亲卫一个个面面相觑,这扰人雅兴之?事,怕是会引起不小骚动,主?子衣锦夜行,本该避着风头才对。

众人正欲好言相?劝,忽见李曜双手猛地扶住廊柱,浑身颤抖起来,鬓边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来。

“这酒中,放了有五石散。”李曜紧闭着眼,强忍胸中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