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皱眉。什么青梅竹马,不就是两国?邦交,曾在国?宴上?见?过一面。若非前世,她?根本不会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戾英也不客气?,用手中?玉石杖掸去胡凳上?的枯枝落叶,敛袍在庭院中?兀自坐下,笑望她?道:

“可还?是有缘呐,不知王女殿下那日要来我仙乐阁献舞,可是缺钱?”

朝露没想到当?日就被他认了出来,没好气?地朝天翻了个白眼,不语算是默认。

“那,我和你做个交易罢。”戾英兴致勃勃地望着她?。

“什么交易?”

“我只需王女来我仙乐阁跳一夜乌兹乐舞。当?夜所得,半数归于王女,如何?”

仙乐阁入场都需十金往上?,再加之有的是豪客挥金如土。这一夜归她?所有的半数,少说也有数千金,足够她?经营个商队,再利滚利,就能招兵买马了。

这个交易,实在令人心?动。

朝露兴中?算计一番,狐疑地看一眼戾英,皱眉道:

“你这可是亏本的买卖。”

“我可不亏。”戾英把玩着手中?玉杖,英气?的眉峰一挑,道,“因为,我赌有人会为王女一掷千金。”

***

翌日,佛堂。空旷肃穆。

青石雕窗前,一株梨花枝尖已探入镂雕一侧,一朵玉白的花苞含露待放。

佛子在堂前写经,只缘起?一人侍奉在侧。

案上?书写的是莎车国?主送来祈求风调雨顺的绸编经幡。

缘起?在案前一面磨着墨,一面望一眼金钟罩里供着的宝器,嘟囔道:

“那戾英王子随莎车王每年都要来寺里一回,就是旁敲侧击讨要转经轮上?的雪玉。那可是高昌国?送给佛子的圣物,转轮王的法器,怎么能给他?”

“不过身外?之物,是他机缘未到。”洛襄目光仍定?在经幡上?,声色平淡。

“就算王子富可敌国?,四处搜罗,衷于收集各色宝石,怎能动到佛祖的头上?来。”缘起?仍是愤愤不平。

洛襄提笔挥墨,笔走龙蛇,笔法优美流畅。

半个时辰后,经幡写成,他将笔尖搁在砚台上?,淡声问道:

“她?可有吵闹?”

缘起?想了想,答曰:

“王女近日来十分安生,自言要闭门思过,连院门都没出过。只是请人买了丝缎,还?请了裁缝来寺里,说是要裁新衣。”

洛襄拾起?经幡,细细阅览,道:

“库中?有汉人的丝织绢布,让她?去挑。”

缘起?心?道,王女的母亲是汉人,她?自是也惯穿绢丝质地的衣衫。库房里都是王公贵族进贡的各国?宝物,师兄从来不用,倒是替王女想的周道。

他心?念一动,突然想起?在王女庭院中?正在裁纸的那件薄纱裙,立即低头红了脸。

那片衣料少得可怜,寸缕一手都可握住,应是十分暴露的。也不知道她?裁来作什么。

正在此时,守在堂外?的小沙弥敲门而入,道:

“戾英王子送来一幅请帖,说是只能请佛子过目。”

缘起?跑过去接过请帖,在手里掂了掂,递给洛襄道:

“师兄,好像是一幅画。”

缘起?看着他放下经幡,接过那卷绢帛,在指间缓缓摊开。目光触及的刹那,他的面色骤沉。

在他将画卷密密合拢的时候,缘起?分明看到他脸上?似有一股凛然杀气?。

“她?请来的裁缝,可还?在寺中??”洛襄沉声问道。

“不在了。已送出寺门了。”缘起?不解他为何突然如此问。

缘起?愣了一愣,见?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