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因他死后被烧成了灰,他自己也在大火里粉身碎骨。
这大约便是所谓的因果。
一切如他所愿,灰飞烟灭,消散个干净。
江晚吟看向陆缙:“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如何伤的,我分明没见你……”
“已经没事了。”陆缙拂开她的手。
这伤原是在攻山时被人偷袭的,只是当时局势对他们不利,不能动摇军心,一切尚需他坐镇。
他便什么都没说,神色如常的与裴时序对峙。
江晚吟隐约猜出来了,陆缙一向隐忍不发,必是为了稳定局势。
他甚至还等着她同裴时序说话。
明明那时他自己也是满身的血。
江晚吟鼻尖一酸,握住他那只被割伤的手:“你真是……”
她说到一半垂下了头。
“好了,不过是受点伤你便哭成这样,若是我当真去了,你岂不是要哭的把营地都淹了?”陆缙笑。
江晚吟摇头,只沉默的抱住他。
他若是当真没了,她必会直接随他而去。
两个人在案边相拥了好一会儿,大雪封山,外面篝火猎猎,听到他胸口有力的心跳,江晚吟才有种劫后余生的实感。
余光里瞥见陆缙桌案上摊着的奏折,江晚吟眼神又微微凝着,
如今叛军已剿灭,他大抵是要向圣人奏禀原委,论功行赏了。
江晚吟又想起裴时序将匕首塞进她手里的那一幕,眼皮微微颤了一下,她低声道:“一切皆按事实来吧,哥哥是自戕,同我无关。”
“想好了?”陆缙看了她一眼。
他当时放任她过去,就是想最后做个了断。
否则,他们这辈子都会有个过不去的槛。
裴时序此举虽癫狂,但不可否认的确对江晚吟有益,所以他并没拦。
然此刻回想起满手冰凉的血,江晚吟仍是有些不适,她点头:“我不要。”
哥哥的确待她极好,但到最后,他也没明白她究竟想要什么。
她不需要名,也不在意利。
她在意的只是这个人罢了。
陆缙揉揉她的发,也没强求,只说:“夫妇一体,你的诰命的确与旁人无关,应当由我来挣。”
江晚吟心口一麻,眼眶酸到发疼。
可声音仍是有几分倔强:“谁跟你是夫妇了……”
“不是早已便是?”陆缙从喉间低笑一声。
他曾说过此生不会纳妾,自从动了心思后,便一直把她当妻对待。
到如今,不过是从名分上周全一下罢了。
“你先回上京,等结束了西南这边,回去我们便成亲。”他又道。
“你不走吗?”江晚吟听出些不对。
“父亲突然病重,我需带兵驰援,继续围剿平南王。”陆缙简略地道。
“怎会突然病重……”江晚吟皱眉。
一开口,突然想起了前日刚好是裴时序败亡的日子。
兄弟反目,一死一伤,想来,开国公大抵是受了刺激了。
死了的人一了百了,活着的人却还需负重前行。
江晚吟摸了下陆缙的伤口:“可你还有伤,什么时候走?”
“加上休整,至多不过五日。”陆缙道,“这回,可不能带上你了。”
刚相聚又要分开,江晚吟心底迅速窜上一股酸麻。
“舍不得?”陆缙问。
江晚吟没说话,但脸上写满了。
陆缙笑了下:“也是,来了没几天,总是被打断。”
江晚吟耳尖微微烫:“你又胡说。”
但一开口,触及他疏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