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喘几口气,忽地觉得有些头晕。
“我有点看不清……”
“困么?”陆缙撑在她颈侧,哑声问。
“嗯。”江晚吟极缓慢的点了下头。
“困就睡会儿。”陆缙捋了下她散开的发。
江晚吟忽地意识到不对,这困劲未免来的太突然了,她忽然想到陆缙刚刚递过来的茶,用力睁开了眼:“你、你给我喝了什么?”
“让你休息的药。”
陆缙沉着声音,然后用披风裹着她,直接将人抱起。
江晚吟一出门,这才明白发现帐外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马车,原来刚刚来人说的备好是给她的马车备好了。
药效发作的快,眼前很快便黑沉沉的。
江晚吟连声音也发不出,只扯住陆缙的衣袖:“我不走……”
“听话。这里太乱,睡一觉,等醒来就能看到你舅舅了。”
陆缙将一个面罩替她系到后脑。
江晚吟朦朦胧胧的感受着陆缙的动作,因为说不出话,眼泪掉的更凶。
她不想被送走。
一手抓紧了陆缙的衣袖。
陆缙缓缓掰开她的手,只低头,隔着面罩在她颊边落下一吻。
“睡吧。”
随后,一起身,他放下车帘,解了令牌给赶车的侍卫,吩咐道:“走罢,务必要将人安全送到绥州城!”
“是。”护卫郑重地应了一声,然后便扬起了马鞭,驾着马车急速赶路。
江晚吟眼前一黑,渐渐没了意识。
车轱辘幽幽的晃动,临睡过去之前,耳畔传来整军列队时震耳欲聋的声音。
“封山!”
“猛攻!”
一声又一声,仿佛声海翻滚,江晚吟知道,时候已经到了。
***
营地里
这些日子虽在休战,但陆缙治军森严,军中无一丝松懈。
是以虽是突袭,整军却用不了多长时间。
巴山的地形陆缙同诸位副将也在日日钻研,很快便定下了从东西南三路包抄上山的方案。
云梯,弓弩,和投石车也是早就备好的。
不过半日,午时过后,留守在巴山山脚的五千大军已经集结好,陆缙一声令下,便迅速分作三路攻山。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裴时序料想到陆缙必不会轻信,却没想到他会直接突袭,且在如此短的时间内。
黄四一行听到消息后,立即禀报裴时序撤离。
彼时,裴时序正坐在紫藤架下雕着一块玉。
茅檐低小,经了冬的藤萝只剩一副空架子,藤蔓枯瘦如老人手,那坐在石桌前的人一身月白襕袍,面色苍白清秀,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大约只以为是哪个淡泊名利,隐居深山的隐士。
倘若着小院周围没有围了一群头上扎着红巾的义军的话。
裴时序闻言眼底无波无澜,反而笑:“解药在我们手里,他们即便攻下来,不给药也是一个死,你确信他们当真选了这个时候突袭?”
“正是。”黄四急声,“教首,这回领军的,是陆缙本人。”
裴时序闻言手中雕玉的刻刀猛地一滑,在他掌心拉出长长一道血痕。
“他亲自上山?”
他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是。”黄四也是一惊,“他们分明是冲着药来的,若是拿不到药,只怕,这回是不死不休了。”
“有点意思。”
裴时序支着下颌,顿了片刻后,又恢复如常,拿起手中的玉雕刻着。
“都这个时候了,您怎么还有闲心雕玉?”黄四急的满头是汗,“此刻绥州军已经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