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缙是故意激怒的裴时序。
果然, 他一转身,身后传来了拳头砸到墙上的闷沉声。
裴时序闭了闭眼,眼底戾气丛生。
此时, 陆骥刚好经过。
老太太一直不见好,如今全靠参汤吊着,陆骥这几日一直守在寿安堂,顾不得裴时序,这会儿一见到他,又看见远走的陆缙,不由得走上前去。
“出何事了,三郎, 你为何如此颓丧?”
裴时序便将江晚吟消失一事说了。
陆骥捋着胡须, 半晌没说话, 只道:“你兴许是误会了, 二郎那孩子做事一向有分寸, 光明磊落, 决计不可能如此行事。”
“那堂叔是说我在诬蔑他?”裴时序抬眼。
狭长的双眼冷冷的。
陆骥被堂叔两个字一刺, 皱了眉:“三郎你误会了, 我知你们兄弟因吟丫头闹得不虞,但二郎毕竟是你兄长,你不可如此揣度他。”
“兄长?”裴时序勾了勾唇, “强占弟妻的兄长?”
“住口。”陆骥呵斥一声。
他最不愿见到他们兄弟阋墙,如今,却还是走到了最坏的一步。
“你勿要总把眼光放在吟丫头一个人身上,京中还有许多出身世家, 相貌出众的小娘子,你如今的身份, 实则娶一个贵女对你更有裨益,你若是愿意,我愿为你另寻一个更相当的小娘子。”陆骥劝道。
裴时序却只冷冷的两个字:“不必。”
“我只要阿吟。”
说罢,他拂袖而去。
陆骥看着他的背影,半晌,叹一口气,派人去传陆缙,想询问一二。
然陆缙未至,长公主却罕见地到了他的书房,远远的站在门口。
这还是事发后平阳第一回主动过来。
“平阳。”陆骥回头,望着那逆光的身影出神,又赶紧起身派人去倒茶。
长公主却摇头:“不必了,我只两句话,说完便走。”
“……好。”陆骥摆摆手,呵退了女使,“你说。”
两个携手半生的人,此刻相对无言,让人顿感唏嘘,一旁的老仆们纷纷低下了头。
“儿孙自有儿孙福,吟丫头与他们兄弟之间的事,你我都勿要干涉。”长公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