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弄疼我了。”
江晚吟皱眉。
被攥住时,她第一反应不是挣开,也不是问他为什么拉住她。
而是抱怨。
话一出口,江晚吟又觉得这话仿佛在撒娇,像极了晚上抱着他脖颈轻轻埋怨的时候。
那时,她一抱怨,陆缙多少会留点情,顾忌她的感受。
但现在在白日,他又不知道她是谁。
他不会像晚上一样哄着她的。
江晚吟忽然觉得很委屈。
又不知道为什么委屈。
她抿着唇,缓慢却执意地,将手从陆缙手中抽出来。
“我要去找陆堂哥。”
“不准。”
陆缙沉着脸,却不肯放。
“为何不能?”
江晚吟也来了脾气。
两人僵持不下,江晚吟手腕陡然用力过大,拉扯间,砰然一声,她捧着的绿云坠了地。
极清脆的一声响,原本正沉浸在热闹中的宾客纷纷朝他们投过来目光。
同榻
花盆摔碎的那一刻, 江晚吟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很难过。
陆缙亦是没想到。
人群正在热闹之际,被砰然一声惊到, 皆不知发生了什么。
还是陆文柏率先打破了沉默,走过来问江晚吟:“怎么了,吟妹妹?”
这么多双眼睛一起盯着,江晚吟很快便恢复好情绪,若无其事:“没什么,一时手滑没拿稳,对不住文柏哥哥。”
“无妨,本就是送你的, 只是可惜了, 这是最后一盆绿云。”陆文柏颇有些可惜。
司射也觉得棘手, 过来打圆场:“小娘子, 花舍里还有一盆绿云, 我差人将那盆给您吧。”
江晚吟好似完全没受干扰一般, 笑了下:“好啊。”
“那我去拿吧。”陆文柏主动上前。
江晚吟也没拒绝, 道了声劳驾。
女使很快便上前, 将摔碎的花盆收拾好。
两人一言一语,若无其事,众人便也没当回事, 皆叹了声可惜,便又开始了下一场。
在场的人皆各做各的,安平正被人围着去看那盆重瓣绿云。
只剩江晚吟和陆缙站在原地,并肩而立, 好似在观看下一场。
“抱歉。”
人群后,陆缙突然对江晚吟道。
江晚吟却好似不明白:“您无需道歉, 本就是我没拿稳。”
这回,连姐夫也不叫了。
陆缙微微有些烦躁,解释道:“大庭广众的,你们虽在相看,还是要避嫌。”
这话,是在解释刚刚为何拦她。
江晚吟嗯了一声:“是我考虑不周。”
她声音淡淡的,好似完全没脾气。
陆缙微微皱了眉:“你不是想要重瓣绿云?我赔你一盆。”
“不用了,本来便不是我该的。”江晚吟一副看开的样子。
“不要闹脾气。”陆缙沉着脸。
“您说笑了,我何时闹脾气了?本就只有一盆重瓣绿云,输了便是输了,我只要我该要的。”江晚吟扭着脸。
“你……”陆缙扬了声音。
江晚吟却好似不知:“怎么了?姐夫为何执意要送我?”
陆缙沉着脸,不知她是在装傻还是真傻。
偏偏,又拿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毫无办法。
陆缙望了眼不远处陆文柏手中抱着的绿菊,莫名又起了火,冷着声音道:“你倒是专一,得不到重瓣的绿云,便找了单瓣的,单瓣的摔了,又要了一盆,你就这么喜欢绿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