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唯独那份无耻仍旧熟悉到令人发指。

尤其是他?竟果真还跪于脚踏前?,这让少女便更不想去管他?。

许是药性还没消耗干净,知虞索性继续翻身睡去。

只等她这次一觉睡醒后?,先前?那些头昏脑涨的症状才全?然消失,舒服得浑身慵懒。

初醒来时,听?闻外面鸟叫声热闹。

知虞本能地想要?唤絮絮进来服侍,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白寂的声音。

“殿下,该进宫了……”

知虞面朝着床里头,准备起榻的身子霎时顿住。

岂料床榻旁的男人仍在原处,对门外的人沉声道?:“今日?不去。”

白寂闻言声音愈发僵硬,“那殿下要?跪到什么时候……”

“白寂,你多嘴了。”

外面顿时消音。

知虞僵硬地翻过身来,这才发觉沈欲竟还跪着。

她抬头瞧见他?时,发觉他?哪里有变?分明?还和一年前?一样的油盐不进……

他?这般模样活像是在提醒知虞,那时候有多甜蜜,都是她欺负他?、抛弃他?的罪证。

似乎感到了莫名心虚,知虞愈发想要?遮盖住心口的情绪,顿时忍不住抬脚轻轻点在他?的肩上?。

她略是恼羞成怒道?:“沈欲,你是不是疯了?”

可对方却淡声道?:“阿虞既然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便是我一时不察,才令你受委屈。”

话虽如此,知虞却从未发自内心感到自己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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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架沈蓁,从头到尾都是她知家?的错,会去罚跪,也是想要?借机找到退路好离开他?……

况且膝上?那两团淤青也是她好不容易才偷偷磋磨出来的,谈何受罪?

她心口愈发不得安宁,只得轻声道?:“算了,我原谅殿下了,殿下快别跪了……”

她说完这话,颇忸怩地朝外头看去,“我饿了,殿下陪我吃点东西吧。”

少女手指拧着裙摆,连多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沈欲闻言,这才温声答了个“好”,唤人准备膳食。

彼此一起用膳时,知虞便好似打量陌生人般看着对方,也是头一回觉得他?和梦里的人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而自己和梦里的自己,仿佛也不是一个人。

可知虞却始终都不明?白,梦里的一切又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了回家?的借口,知虞便只能继续留在了皇子府。

可白日?里沈欲就像是与她相敬如宾的丈夫,待她让人挑不出一丝一毫差错。

次数多了,知虞难免忍不住问他?,“殿下难不成都不肯怨我?”

她欺负他?,玩弄他?,又抛弃他?。

便是她自己想想都觉自己坏透,可他?竟半点回敬都不曾有,更别提要?远离她。

沈欲听?到这些每每都神色淡漠不语。

他?怎么可能会不怨?

他?在府里见到她时,原也想过要?让她吃些苦头,要?让她后?悔昔日?与他?绝情的行径。

可她只是乖巧地主动坐在他?的怀里,他?便什么狠意都生不出了。

隔天便发生了罚跪的事?情。

少女将?他?欺负得内外皆伤,他?都不曾动过她一根头发。

换成旁人,沈欲焉能容忍?

尤其是在察觉出她想要?离开的念头,便顿时令他?更是感到心口窒闷。

若真要?都说出来,只怕也只能求她别再如一年前?那般狠心,说那样让人剜心的言辞。

她喜权势,喜富贵,如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