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意打发了内侍递块帕子?。
看似温和的做派背后?也许也有一份敲打的意味,提醒她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全天底下最?不?能随意哭哭啼啼、做出有失贵女?教养的地方?。
知虞愈发窘迫难安,好在李总管很是善解人意。
“陛下他并无责怪之意,姑娘快些?回吧。”
说完,他便要转身回去天子?身边复命。
知虞站在原地,看着那天底下顶顶尊贵的男人。
对方?迈出步伐之前,在地上捡到了一块指节大小的白玉坠儿。
知虞眼?睫轻颤了瞬,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从心间萌生。
她低垂下眼?睫,趁着天子?捡东西时,走上前去缓缓行了一礼,低声道:“陛下捡到的坠儿许是臣女?所丢……”
男人握住那白玉坠儿的动作顿了顿,这才掀起眼?皮,正眼?打量了她一眼?。
对方?古井无波的视线下,毫无情绪的审视颇有些?令人如芒在背。
若心神再弱一些?,多半要绷持不?住心虚的念头,改口认错。
可知虞掐紧了指尖,知晓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太多的机会。
她顶着天子?黑沉目光的审视,继续轻声道:“不?知……陛下可否还给臣女?。”
男人注视了她一瞬后?,温声答道:“自然可以。”
他缓缓摊开掌心,将那白玉坠儿朝前送了半寸。
面颊雪白的小姑娘低垂着眼?睫,将那玉坠儿胡乱打量了一眼?,接着便将白嫩小手探入他宽厚的掌心里去。
就像是一只怯怯飞上来的小白鸽,在男人宽大掌心里轻啄了两下。
他们离得有些?近。
知虞甚至可以嗅到一股淡淡龙涎香,从对方?的胸膛、袖口散发出来。
那种成年男人带着幽沉内敛却颇为压迫的气息让这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很不?适应。
她不?由脸热,将那玉坠儿取走后?,便将小手从对方?掌心收回,然后?快速后?退一些?。
既然正面相会,即便是出于很是冷淡的礼仪,也少不?得有一番问?候的对话。
趁着这个?机会,知虞便无意中提及到了天子?从前还是太子?时,曾经在她生辰宴上许诺过她一个?愿望。
那时候的事情知虞不?太记得,也都是大人们与她说起过。
想来多半也是近乎戏言的话,所以才没人放在心上。
偏偏知虞今日又故作不?经意间提起。
那种会被人一眼?看穿的贪图心思,让她微微有些?难为情,又不?得不?迎难而上。
万一呢……
万一,她可以借此求天子?让太后?和太子?死心呢。
可转念一想,天子?只需说一个?“不?记得”就可以完全推卸掉这个?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他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无根浮萍一样的孤女?,而去为难自己的母亲和儿子?。
在两种极端的纠结之下,知虞掌心也几乎沁出了冷汗。
一时觉得自己卑劣而难堪,一时,又充满了不?安的期待。
期待这位令千万人敬仰的天子?能够救赎于她……
在这种极端的紧张下,她的指尖也几乎要掐破掌心。
而她对面的男人在听完她的话后?,也仅是嗓音磁沉地开口。
“朕记得。”
少女?红润的小嘴轻抿,紧绷起的肩膀也悄悄放松下来。
她语气轻软道:“陛下,太子?若需要知家的声望支持,臣女?是愿意尽全力?支持的,可臣女?自觉自己实在是配不?上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