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让我过去看看,我就看一眼,便彻底死心了……”

苏月娘笑着用手臂隔开她,“那也不行,进了这里,我看在银子份上保夫人全须全尾,旁的地方,我可保证不了。”

说完,便拧着水蛇腰优哉游哉地转身离开。

知虞见她态度滴水不漏也并不气馁。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她答应过絮絮这件事情至多不超过三日便要收尾。

今晚,她和絮絮约定好要去底下暗房查看,只等她给出肯定的示意后,絮絮便会出现做出其他安排。

她正心下思忖着,突然间发觉自己掌心里空着,帕子不知什么时候丢了。

可这也是花魁的帕子,她只心不在焉地从那围栏旁起身,往屋里去。

可知虞万万没想到,就在楼底下被人瞧见了一眼,就给自己招来了一些相当尴尬的麻烦。

这厢苏月娘刚回去歇息连板凳都还没有捂热,一抬头便瞧见外头又来了个中年男人。

那男人身材微微发福,一脸的和气,同苏月娘道:“方才四楼围栏旁的女子可是你这里的花魁?我们家公子今夜想要点她。”

苏月娘顿时妩媚一笑,随即朝他脸上一啐。

“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狗东西,四楼的姑娘只有顶尊贵的那位可以肆意使唤,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沾边?!”

“传出去,待你报上名号,说出谁家敢觊觎那位的女人,回头我们国公爷定要你家公子吃不了兜着走!”

苏月娘混迹风月场所,自然知晓什么时候该强横,什么时候该折腰。

像当下,一套套叫人兜不住的话交代下来,便是王孙贵族都得要脸地退让三舍。

除非他们不要命了,敢强闯四楼挑衅天家颜面。

偏偏她今个儿说完后,这中年男子仍是一副微笑模样。

他缓缓道:“苏月娘,你再看看这个,再想想呢?”

他说着亮出了一块有金龙缠绕的金牌。

那金牌上自有苏月娘曾经特意认过的天家印记。

她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反复看了数次,确认印记为真,想到自己方才唾骂了何人这才吓得腿软下跪。

“奴家该死,奴家嘴贱,还望您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呀,奴家真是……唉哟喂……”

管寿道:“规矩你是懂的,公子过来的消息不可张扬,其余的,一切都按照旧例安排,只是方才那个女子,务必送到。”

宗珏对管寿说,那女子倒也很像很像。

按理说,他看人的眼神该越来越挑剔才是了,可这次竟然只对着一个身影便生出了兴趣。

晚上若能有她作陪想来也不算是无趣。

他的话便是圣谕,管寿自当立马服从。

陛下和沈欲关系极好,却又极怪。

因为陛下总是想和沈欲拥有一样的东西,哪怕是身上的一道疤痕,亦或是……对方后院的妻子。

好在陛下除了这点怪异的癖好以外,旁的一切都很正常,管寿自然要满足他。

等对方离开后,苏月娘立马让人快速去布置待会儿要招待天子的包厢与酒食。

只是唯独一个地方让她犯了难。

便是对方点名要的人并不是楼里的花魁,而是个有夫之妇。

苏月娘想到知虞口中的富商丈夫,心里又不由微微一安。

不过是经商的人家,能有什么势力?

倘若真能被陛下看中,只怕她那废物夫君还不得把人双手奉上?

那等只知抽喝嫖赌的丈夫不回家,自也不配有这样美貌的娘子。

苏月娘一番歪理扭曲,反倒觉得自己这次也算是积德行善做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