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便是再让沈蓁说,她也未必会说出实话。

沈欲语气散漫地说:“我问不出来,不代表别人不行。”

他阖上手里批示完的庶务,搁在了另一侧,随即吩咐道:“让白藏接近她。”

白寂微微错愕。

白藏这几年一直都在背地里保护沈蓁,但沈蓁本人从不知道。

“郎君的意思莫不是……”

要白藏转到明面上来,去与沈蓁接触?

白寂在沈欲身边做事这么久,自然也不是个蠢人。

转念一想,很快也就明白了过来。

在沈蓁这件事情上,郎君要是愿意,只怕他用自身作为筹码,早就从沈蓁嘴里得到想要的话了。

但对于沈欲来说,若只有把沈蓁留在身边这一条方法才能接近答案,那他这些年在官场里能摸爬滚打沉浮至今的经历也太过可笑。

沈蓁当初是几近油尽灯枯的身子,轻不得重不得,三不五时的一个小病便有可能直接要了她的命。

她现如今能好起来,都是精贵罕见的药材一点一点给养回来的。

现在身体好了,他们郎君自然是该拿出正经的手段来了。

白藏就是他手底下的棋子之一。

……

沈蓁询问过知虞离开的日期后,便写了封信让信得过的下人晚些时候交给对方。

她特意提前了两日,与阿冉暗暗离开了府中,不再与任何人告别。

阿冉道:“姑娘放心,奴婢确定没有人会跟上来,我们到时候就在外面碰头……”

为了掩人耳目,阿冉还需要再回府里一趟,多少得慢沈蓁一步。

两人约定好后,沈蓁便乘坐马车离开。

车夫是宜春楼里的人,背地里也有些渠道可以将人送离开京城。

偏偏半道上,那车夫却突然见色起意。

意外之下叫沈蓁被一个男人所救。

此人身材魁梧,五官硬朗英气,行事风格很是飒爽利落。

沈蓁记得这个男人,在几年前对方就曾救过她,但甚至连姓名都不曾留下,就径直离开。

突然再度重逢,她固然很是意外,但更多的是感激。

“你……姓白?”

白藏垂眸扫了她一眼,“沈姑娘,好久不见。”

“我已经叫这附近的村民替你报过官了,既然你无恙,我便先走一步。”

沈蓁原本也曾怀疑过他什么,可对方甚至看都不看她几眼,就如几年前那样随手仗义一般,说完了就要离开。

此刻天已经暗了下来,那车夫昏死过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沈蓁心里很是害怕。

“白大哥,你……你要去哪里?”

白藏说了一个地点,与她要去的地方恰恰是同一个地方。

她愈发惊讶,眼见对方要打马离开,这才鼓足勇气道:“白大哥,你能不能搭我一程,我可以给你银子。”

白藏微微停顿下来,回头扫了她一眼。

他似乎衡量了一番,对她道:“那就一两银子吧。”

“一两银子怎么能够……”

“那你就寻旁人。”

沈蓁发觉他微微的不耐,自是猜到这一两银子多半都是他怕她不安才肯收的数额。

她不是不清楚在外面能遇到一个好人有多难,当下难免感激道:“那……我给你一两银子,但这路上若能帮到你的地方,还望大哥不要客气。”

白藏扫了她一眼,并未提出异议。

隔天,沈府。

车夫是沈府里的老人,一直对沈府忠心耿耿。

夫人说是要去雾山寺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