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陷下一块,喻瓷窝在被子里,感受到他在身边坐下,她不想开口,因为一开口就能暴露自己哭到沙哑的声音,哭久了只觉得脑子也沉沉的。
无光的被子里闷热,但能给她安全感,就像过去这么多年,只需要窝在里面哭一会儿,她很快就能活过来。
可这次,靳怀潇是个变数。
“喻瓷,你还记得我们大二寒假去旅游,当时下雪了,山路不太好走,我们在山里的农家住下,那时候气温到零下十几度,你晚上睡觉一直喊冷,我给你暖脚,抱着你睡,到后来你又喊热,一晚上踢我好几次。”
“可我没放开你,我知道你离开我的身边,一定会着凉,过去你总觉得我管你太多,我并不是一定要管着你。”
“你十六岁就来我身边了,十九岁就和我在一起了,你为我做了很多事情,喻瓷,我不否认你是我的责任,所以我总想照顾好你,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可你也不仅仅是责任。”
他那次摔门回家后,不断去想她的话。
她情绪崩溃,推他骂他,以为他催她就医只是为了负责。
因为她的青春都给了他,喻瓷为他做的一点不比他给她的少,所以她觉得,不管爱不爱,他都会负责。
靳怀潇俯身,扯住被子一角,他小心试探用力,感受到她的较劲儿,但这次不如刚刚那样用力,她松了很多力气。
他小心再小心,一点点扒开她用来当壳的被子,露出那张小脸。
靳怀潇拂开她面上的发,对上一双冷漠的眼睛,眼眶红透,泪痕还挂在脸上,羽睫濡湿,额头汗涔涔的。
他捧住她的脸,骨节分明的手按在她的脸侧,虚虚拢着不敢用力,“喻瓷,不管当年到底因为什么和我分手,没照顾好你就是我的错,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生病了……”靳怀潇跟她额头相抵,泪花从眼眶砸下,小声求她:“你有没有看病啊,可以告诉我吗?”
喻瓷感受到一块微凉的东西咯在脸侧,她侧眸看了眼,发现那是枚戒指。
靳怀潇的左手无名指上戴了枚银戒,款式简约。
她以为他早就扔了的戒指,那是他们的第一个情人节,喻瓷用攒了一学期的钱送的,一对情侣对戒,她也有一枚。
喻瓷交付十足的信任,送出了这对戒指,那时候的她相信,他们绝对不会分手。
靳怀潇喉结滚动,倏忽蹭了蹭她的额头,像他们还没分手那样:“小瓷,说话好不好?”
距离太近了,喻瓷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青柠香,还有沐浴露的气息,他好像来之前刚洗过澡。
喻瓷忽然闭上眼:“靳怀潇,我明天要上班,想睡觉了。”
她以为这样他就会走。
可他没走。
靳怀潇在地板上坐下,喻瓷就躺在床边,他转而握住她的手。
喻瓷睁开眼,冷声问:“你不走?”
靳怀潇低声说:“你知道的,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小瓷,乔乔也发现你不对了,你以为喻辰哥和今眠姐不会看出来吗?”
喻瓷:“我没病。”
“你生病了,你需要看病。”
“靳怀潇,你对前女友这么上心干什么,我以后也是要结婚的,你只是在打扰我。”喻瓷面无表情。
靳怀潇的侧脸枕在床边,与她面对着面,呼吸交缠在一起,就像他们还在共枕一样,“我知道,阿姨催你结婚,是吗?”
喻瓷皱眉:“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靳怀潇看着她说:“我有房有车,无贷款欠债,存款足够维持我们的生活,并且我有赚钱的能力,工作稳定且处于上升期,我脾气不错,无暴力倾向,个人没有恶习,除却应酬外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