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拽着他去买了火车票,两个十七岁的人踏上远去的火车,去往几百公里外的韶溪。

她用那笔钱,带他去了韶溪山。

远处是连绵的山峦,层峦叠嶂,高耸入云,湍急的瀑布从断崖上落下,他们和很多游客站在栈桥上,那天风很大,喻瓷将冲锋衣上的帽子戴起,拉链拉到最高,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笑眯眯看着靳怀潇,歪歪脑袋,跟他说:“靳怀潇,我很喜欢。”

靳怀潇替她背着包,问她:“喜欢什么?”

喻瓷说:“喜欢山啊水啊,还有今天的风。”

靳怀潇笑起来,“今天风这么大,你也喜欢?”

“喜欢。”喻瓷点点头,“非常非常喜欢。”

靳怀潇当时穿了身黑色卫衣,满头碎发被吹得凌乱,漂亮的丹凤眼里全是笑,他的眼里映出卷云、山景和瀑布,以及,还有最漂亮的喻瓷。

他说:“我也很喜欢。”

他们玩了三天,回家的火车上,靳怀潇凑到她耳边:“谢谢你,小瓷。”

喻瓷耳根酥麻,心跳也快了几分,装作镇定问他:“不,不用客气啊。”

但靳怀潇只是笑,专注认真看着她,然后轻轻说:“这是我第一次旅游,第一次看瀑布,第一次划船。”

十七年了,他连江镇都很少走出,唯一出远门的几次还是为了参加竞赛,他的人生似乎只有学习,打工,竞赛。

生活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连娱乐好像都成了罪。

十七岁的喻瓷回给他的,是抬起的手,轻轻抚摸他蓬松柔软的发,给他无声的安慰。

二十七岁的喻瓷看着那两张照片,抬起手,隔着宣传栏的玻璃窗,指腹落在照片中少年的头发上。

铃声响起,大课间结束了,周芝梅拍拍喻瓷的肩膀:“小瓷,我下节还有课,你在校园里转转,中午咱们一起吃个饭。”

喻瓷收回手,点点头:“好,周老师,您快去吧。”

目送周芝梅离开,喻瓷在宣传栏前看了一会儿,她选择回到这里,因为这里处处都是她和靳怀潇的回忆。

一盆花,一棵树,坐满了学生的班级,两层楼的食堂,以及学校的操场和角落的阅读亭。

喻瓷去操场走了圈,在阅读亭里坐下,隔着透明的玻璃看到外面,有体育特长生在训练,还有一个班级在上体育课,说是体育课,实际最后二十分钟都是自由活动时间,有学生进来阅读亭,看到她在这里还当她是老师,弯腰打了个招呼,喻瓷哭笑不得,连忙解释自己是毕业回来看望的学姐。

这下她身边就热闹起来了,学生们一听不是老师,三五成群围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