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委屈了,他哀哀道,“我入赘柳家后,只开始几年享受了夫妻之乐,后头你娘就病了,一直卧床不起,成日都是在吃药问医,我每日都陪她说话,每晚也是和她睡在一处,夜里她有哪里不适,都是我独自料理,经年累月得,染得我身上也是一股的药味,世上有几个丈夫能做到这样?”

“而且···殷慧娘···殷慧娘也并不是我本意!那纯粹是个意外!殷慧娘原是在我书房中伺候茶水得,那晚我在书房里喝了些酒,她自己跑进来给我搭衣盖被···我才一时意乱,做了错事,后来我也后悔不迭,本想把她送走,可是送到哪儿去呢?她苦苦缠我,不久又生下了个孩子···我对天发誓,在柳春亭把殷无灾捡回来之前,他从来没有多看一眼他!”

直到后来春桥死了,阴差阳错,殷无灾居然到了柳春亭身边,他一见到那个孩子,他就觉得这是老天怜悯他,随着无灾长大,他这才渐渐又好过了些。

可如今无灾对柳春亭这个样子他大为震惊,慌忙间也不知道要想个什么法子,这才不得不硬着头皮来和柳春亭这魔星来坦白。也亏着是如今的柳春亭,如果是十年前,打死他也不敢说这话。

柳春亭静静听着,她想,若是当日她没有救下殷无灾,是不是他就那么死了?

她一阵后怕,她如今的确不能再眼睁睁地看他死,也不愿意把他拖到任何无望中,她实在是希望他过得好,过得比柳家任何一个人都好。

她慢慢松开鞭子,转身朝屋子里走去。

柳自平忙上前一步,扯住他的袖子说:“春亭···你,你放过无灾吧···算爹求你···”

柳春亭回头看着柳自平这幅模样,只觉得稀奇,她在心里为她娘,也为春桥,叹了一声。

你们看到了吗?他是这样的人。

柳春亭甩开他,淡淡道:“不用你求,他几乎是我养大的,我对他的心比你真得多。”

柳自平不理她的讽刺,只松一口气,低声跟她道谢,慌忙走了。

剩下柳春亭一个人在竹林里站了许久。

没过几日,殷无灾就听到消息,说是家里来了位客人。

这客人非同一般,听说是柳自平的一个远房表侄,家里开了片布店,这次来的目的是来向柳家求亲。

求的是谁呢?当然是柳家唯一的女儿,柳春亭。

柳府上下都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种热闹,柳春亭居然有人敢娶。

“老爷自己是入赘的,现在找个女婿,也要找个入赘的。”仆妇们私下议论嬉笑,觉得这事情有意思极了。

“不知道那人知不知不道···啊?”一人胆战心惊。

“肯定不知道,知道了还敢娶,怕是不想活了。”

“呵,我看未必,这人肯定反正为了小姐这个人来的,大半是为了钱,有钱能使鬼推磨。”

殷无灾对这些议论有所耳闻,他匆忙地去找柳春亭质问,谁知柳春亭却不在竹林内,她正和那位表侄在堂上说话。